信鴿掠過屋檐的瞬間,沈知微已起身走向窗邊。她沒有追著看那黑影飛向何處,而是轉(zhuǎn)身對候在一旁的女官低聲道:“去兵部,調(diào)出最近三日所有邊境傳來的急報,一份都不能少?!?/p>
女官領(lǐng)命而去。殿內(nèi)燭火晃了一下,她坐回案前,手指輕敲桌面。系統(tǒng)剛才自動激活,不是因為敵人靠近,而是對方內(nèi)心有強烈的意圖波動——那種急于傳遞消息的焦躁,藏不住。
不到一炷香時間,兵部密報送到了。她一頁頁翻過,目光停在一條不起眼的記錄上:北狄王庭近三日連發(fā)七道令箭,召各部首領(lǐng)入京議事,其中三次被主和派拒赴。
她合上卷宗,嘴角微動。
當(dāng)晚,鳳儀殿燈火未熄。她親自執(zhí)筆,起草新《和談書》。紙面條款看似寬松,互市照常,遣俘放行,甚至連通婚都寫入其中。但在第五條末尾,加了一句:“凡曾侵我疆土者,須歸還所占城池三座,方可享互市之利?!?/p>
字是用特制朱砂墨寫的,光下泛金,一看便知非尋常文書。她吹干墨跡,將原件封入錦囊,交給心腹女官。
“你扮作商隊隨從,隨西域貢品一同出發(fā)。務(wù)必親手交到北狄左相手中。告訴他——這不是戰(zhàn)書,是留給他的活路?!?/p>
女官點頭退下。
三日后,邊境傳來消息:北狄內(nèi)部爭執(zhí)激烈,主戰(zhàn)派欲撕毀往來文書,但糧草短缺,百姓怨聲載道。主和派借機施壓,稱若再起兵端,恐引發(fā)民變。
與此同時,大周開始調(diào)動邊軍。命令層層下達,鼓號齊鳴,烽火臺接連點燃。雖無實際進攻,但陣勢浩大,震動千里。
裴硯走進鳳儀殿時,正看見她在地圖上標(biāo)注兵力分布。
“你這是要打過去?”他站在案邊問。
“不用打?!彼ь^,“他們自己會低頭?!?/p>
“就憑那份和談書?”
“還有人心。”她說,“北狄連年征戰(zhàn),百姓餓著肚子,將領(lǐng)也厭戰(zhàn)。我們只要擺出姿態(tài),讓他們覺得我們真要動手,他們就會搶著來談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:“可萬一他們不認這條件呢?”
“那就讓他們看看,什么叫證據(jù)確鑿?!彼龔某閷先〕鰞煞菸臅斑@是他們上次送來的偽函,這是從使者身上搜出的密信。兩份一起擺在談判桌上,誰還能說我們無理?”
裴硯盯著那幾頁紙,緩緩點頭:“好。等他們再來,我親自接見?!?/p>
又過了五日,北狄果然派來特使,請求重開談判。
太極殿上,禮樂齊備。北狄使臣身穿皮袍,雙手捧函,神情倨傲。他將所謂“正統(tǒng)國書”呈上,聲稱愿重啟舊盟。
裴硯未接,只看向沈知微。
她坐在側(cè)席,不動聲色閉了下眼。
【是否啟用能力?】機械音響起。
她默念: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