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(nèi)一片寂靜。
裴硯緩緩站起,聲音冷如霜雪:“徹查所有考卷,重審名錄。凡涉舞弊者,終身禁考;主考失職,即刻革職,押入大理寺候?qū)?!?/p>
侍衛(wèi)上前,當(dāng)場剝?nèi)ブ骺脊俟俜?/p>
那人雙膝一軟,跪倒在地,嘴唇顫抖,卻再不敢辯一句。
三日后,圣旨頒下:三十份違規(guī)考卷作廢,名單公示于貢院門外。原定榜眼張家公子因查實由槍手代筆,永不錄用。
消息傳開,京城轟動。
貢院外擠滿了身穿布衣的學(xué)子。有人當(dāng)場跪地痛哭,有人高舉雙手向皇宮方向叩首。街頭巷尾都在議論:“皇后親自查案,把黑幕掀了個干凈!”
“咱們窮人家的孩子,總算還有出路?!?/p>
紫宸殿東階,沈知微手持一份新擬的條例草案,站在裴硯身側(cè)。
“往后科舉閱卷,需雙盲封名,三人輪審?!彼饤l陳述,“每省前十卷,抽送御前復(fù)核。若有改動,必須留墨跡備案?!?/p>
裴硯聽著,頻頻點頭。
“你打算讓誰監(jiān)督執(zhí)行?”
“蘇芷已統(tǒng)管醫(yī)政,不宜再兼。我提議設(shè)‘監(jiān)審使’一職,由翰林院推舉,陛下親點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:“就按你說的辦?!?/p>
他看向她:“你為何非要查這一樁?藥材案還未徹底清完,你又盯上科舉。”
她望著殿外晴空,語氣平靜:“毒藥害人,只傷一時性命。若選才不公,毀的是整個國家的根基。一個貪官能藏十年,一群寒門子弟卻等不起十年?!?/p>
裴硯沒再說話,只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這時,一名內(nèi)侍匆匆進來,捧著一疊文書:“啟稟陛下,這是昨夜剛從江南八府收齊的考生名錄副本,已按新規(guī)加印騎縫章,今日便可送往閱卷房?!?/p>
沈知微接過最上面一本,翻開第一頁。
紙張厚實,墨跡清晰,右下角蓋著鮮紅的“封”字印。
她正要細(xì)看,忽覺書頁邊緣有些異樣。
她停下動作,將冊子傾斜對著光。
一道極細(xì)的劃痕橫在紙角,像是被人用刀片輕輕挑開過,又重新壓合。
她手指不動聲色地?fù)徇^那道痕跡。
這不是運輸造成的破損。
是有人拆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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