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球殘船的地圖攤在沙盤邊上,沈知微盯著那處陌生港口看了片刻。她剛想開口,裴硯已先一步收回目光。
“東瀛敗了,但海防不能停?!彼f,“老將遲早要退,新人得跟上?!?/p>
她點頭:“是該選人了?!?/p>
他轉(zhuǎn)頭看她,聲音低了些:“你在后宮能破毒局,在前朝能定軍策。若有一日,讓你掌一支水師,你會不會帶?”
她沒答,只垂眼看著地圖邊緣燒焦的痕跡。話未落,外面腳步聲急促逼近。
密探跪在殿外,雙手呈上一封新報:“啟稟陛下,京郊發(fā)現(xiàn)兩具女尸,皆為應(yīng)募入營的寒門女子。一人重傷未死,一人失蹤。”
沈知微抬眼看向裴硯。他臉色未變,手卻攥緊了龍椅扶手。
當(dāng)晚,勤政殿燈火通明。
裴硯立于殿中,手中詔書展開:“朕觀皇后臨危不亂,運籌帷幄,勝過諸多宿將。今國需英才,不論男女。自即日起,設(shè)女子軍營,擇寒門女子授武藝、習(xí)騎射、掌弓弩,可入軍籍,授職銜。”
群臣嘩然。
有老臣出列跪諫:“陛下!女子執(zhí)兵,古來無例。禮法不容,恐惹天下非議!”
另一人附和:“牝雞司晨,家之窮也。軍權(quán)豈能交于婦人之手?”
裴硯冷眼掃過:“朕問的是能不能打勝仗,不是講什么古禮。沈氏一介女子,連破北狄、東瀛之謀,你們誰比得上?”
無人再敢開口。
詔書蓋印,連夜傳出宮門。
三日后,京城西苑校場外聚集三百余名女子。她們穿著粗布短衣,有的背弓,有的持刀,站在寒風(fēng)里一動不動。
沈知微到場時,天剛亮。她立于高臺,目光掃過人群。
一名少女站在前排,手凍得通紅,仍緊緊握著一張硬角弓。她心中默念:“此刻最渴望入選者所思。”
三秒后,機械音響起——
【我要替爹娘爭口氣,哪怕累死也要留下!】
她提筆,在名冊上圈下第一個名字。
接著又默念:“此刻心懷異圖者所思?!?/p>
系統(tǒng)沉默。她繼續(xù)篩查第二人、第三人……直到第九次機會用盡。
名單初定,三百人分批進入校場測試。有人拉弓十次不歇,有人百步穿楊,有人父兄戰(zhàn)死邊關(guān),自愿代役。
午時剛過,刑部急報傳來:昨夜重傷女子終于蘇醒,供出遇襲細(xì)節(jié)。刺客蒙面,手法狠辣,專挑赴京路上落單者下手。
沈知微立刻閉目:“此刻刺客心中所思?!?/p>
機械音響起——
【幕后之人許我黃金百兩,只待再殺三人,便讓這女子兵之策胎死腹中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