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穿過宮道,吹動檐角銅鈴。沈知微站在原地,手指收得更緊。那個提食盒的內侍被攔下后查出點心無異,但她仍命人將他押去審問。她不信巧合,尤其在太子剛躲過一劫的時候。
她轉身回殿,剛坐下,門外傳來急促腳步。一名黑衣密探跪在階前,雙手呈上一封密函:“啟稟皇后,東海急報!東瀛戰(zhàn)船三日前繞過琉球列島,行蹤詭秘,疑似欲伏擊我巡海水師?!?/p>
沈知微打開密信,目光掃過內容,臉色未變,心里卻已繃緊。她記得半月前系統(tǒng)提示過“東瀛細作已入沿?!?,當時未能抓到實證,如今敵情果然來了。
她立刻起身:“備輦,去勤政殿?!?/p>
轎輦穿行宮巷,她閉目不語。抵達勤政殿外,守衛(wèi)通報后,裴硯的聲音從里面?zhèn)鞒觯骸斑M來?!?/p>
殿內燭火通明,裴硯披著玄袍坐在案前,面前攤著邊關軍報。他抬頭見是她,眉頭微動:“這么晚來,可是出了事?”
她將密信遞上:“東瀛戰(zhàn)船已入我海域,目標很可能是今夜??坷茄罏车难a給艦隊?!?/p>
裴硯看完,沉聲問:“你可信這情報?”
“可信?!彼f,“但還需確認細節(jié)。”
她閉眼默念:“此刻沿海守將所思?!?/p>
三秒后,機械音響起——
【敵艦偽裝商船,今夜子時抵狼牙灣,欲斷我補給線……】
聲音消失。
她睜開眼,走到海圖前,在狼牙灣位置畫了個圈:“他們知道我們有巡邏隊,所以選了這個死角靠岸取水。只要補給完成,就會突襲我主力艦隊?!?/p>
裴硯走過來,盯著地圖看了許久:“若按常規(guī)布防,他們察覺異常便會撤退。你怎么看?”
“以假亂真?!彼f,“讓一艘補給船照常進灣,其余艦隊從南北兩路迂回包抄,等他們靠岸取水時合圍。”
“你是說,用補給船做餌?”
“正是。他們以為我們不知,才會大膽深入。等他們放下戒備,我們四面圍殺,不留退路?!?/p>
裴硯盯著地圖,手指輕輕敲著桌面。片刻后,他抬頭喚人:“傳令兵部尚書、水師提督,即刻入宮議事?!?/p>
不到半個時辰,數(shù)名將領齊聚西閣。有人聽完計劃后皺眉:“皇后此策雖妙,可萬一敵艦不止這一批呢?若另有埋伏,我軍主力盡出,反被趁虛而入?!?/p>
另一人附和:“東瀛向來狡詐,不如加強巡邏,暫避鋒芒?!?/p>
沈知微開口:“敵人燃料有限,不可能長期潛伏。他們選擇今夜行動,是因為今晚有霧,適合隱蔽靠近。若我們只守不攻,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?!?/p>
她指向地圖:“狼牙灣三面環(huán)山,出口狹窄,一旦封鎖,敵艦插翅難飛。我們只需一支小隊引敵入灣,主力在外圍待命,信號一起,立即合圍?!?/p>
裴硯站在一旁聽著,忽然問:“誰帶隊誘敵?”
“副將陳遠舟經驗豐富,可擔此任?!?/p>
“好。”裴硯點頭,“就按你說的辦?!?/p>
他轉向諸將:“傳令下去,水師提督率主力艦隊分兩路包抄,務必在寅時前到位。另派快船通知補給艦隊,按原定路線進灣,不得提前暴露?!?/p>
命令下達,眾人領命退出。
殿內只剩兩人。裴硯看著她:“你為何如此確信他們會來?”
“因為時機?!彼f,“我們剛平了內亂,他們覺得有機可乘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