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心里想的是——‘只要她失子,我就有機會’。”沈知微直視前方,“這不是誤判,是動機。”
殿內(nèi)一片靜默。
心聲不可偽造,更無法辯駁。她說出這句話,等于將無形之證化為鐵律。
刑部尚書低頭記錄,筆尖頓了頓。
裴硯起身,走到她身邊:“你懷有身孕,本不該讓你來此。但此事關(guān)乎皇嗣存亡,必須當眾定罪?!?/p>
他回身下令:“擬旨——淑妃意圖戕害皇嗣,證據(jù)確鑿,即刻處斬,三族查辦。凡知情不報者,同罪論處。”
“陛下!”一位老臣跪下,“誅三族過于嚴苛,恐引宗室不安!”
“宗室?”裴硯冷笑,“朕幼年喪母,被兄弟關(guān)在柴房七日,靠吃霉米活命。如今我的孩子還未出生,就有人要讓他落地即亡。你們談仁恕,誰來護我血脈?”
無人再言。
天剛亮,冷宮門口架起了行刑臺。
淑妃被押出來時還在掙扎:“陛下!我是真心侍奉您多年!您曾答應(yīng)讓我母儀天下!”
裴硯站在臺階上,面無表情。
“你若有半分真心,就不會碰她。”他抬手,“行刑?!?/p>
刀光落下。
遠處鐘鳴三響,全宮皆聞。
鳳儀宮內(nèi),沈知微正靠在軟榻上喝粥。聽見鐘聲,她放下碗,手指輕輕撫過腹部。
宮人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問:“娘娘……要不要閉窗?”
“不必?!彼f,“讓他們都聽見。”
中午,禮部尚書率十余名官員跪在勤政殿外。
“陛下!”尚書高聲道,“淑妃已伏法,懲戒已施,望收回株連三族之令。古有‘刑不上大夫’之訓(xùn),此舉恐傷士林之心!”
裴硯走出殿門,手中拿著一份新擬的律令。
“你們口中的‘士林’,昨夜有人向淑妃母族運送藥材,名單在這里?!彼麑⒓垙埲釉诘厣希安閷嵐彩思?,皆為五品以上官員親族。他們救的不是一個人,是要鏟除未來的太子?!?/p>
他掃視群臣:“朕可以寬待犯錯之人,但絕不容忍謀殺儲君。此律今日入《大周刑典》,名為‘護嗣律’——凡傷皇嗣者,斬首,株連三族;知情不報者,同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