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烈僵在原地。
沈知微一步步走下丹墀,站定在他面前。
“你們假意求和,實則窺探軍情。此舉已犯我國法,按律當(dāng)斬?!?/p>
赫連烈咬牙:“我是使臣,享有國禮庇護(hù)!”
“國禮?”她聲音清冷,“你既不守信義,何談國禮?北狄可汗派你來,不是為了談判,是為了打仗。既然如此,我不妨告訴你——你們的情報是假的。你們回去后制定的作戰(zhàn)計劃,只會讓你們死得更快?!?/p>
赫連烈額頭滲出汗珠。
沈知微退回簾前,朗聲道:“今日之事,百官皆見。北狄失信在先,竊密在后。若還想保全顏面,唯有一途?!?/p>
她頓了頓。
“割讓雁鳴川、云中堡、鐵嶺口三城,作為賠罪之禮。否則,休談議和?!?/p>
滿殿寂靜。
赫連烈雙拳緊握,指甲掐進(jìn)掌心。他知道,此刻反抗只會激怒對方。大周已有準(zhǔn)備,若強(qiáng)行撕約,邊境大軍隨時可壓境。
就在他猶豫之際,殿角傳來一聲長笑。
裴硯從側(cè)門走入,玄袍加身,氣勢逼人。
他站在柱旁,目光掃過赫連烈:“皇后所言極是。爾等既敢犯我疆土之心,便該付得起代價?!?/p>
赫連烈膝蓋一軟,跪倒在地。
“……北狄愿獻(xiàn)三城,永不再犯。”
沈知微沒有立刻回應(yīng)。她看向裴硯,微微頷首。
裴硯會意,轉(zhuǎn)身離去前留下一句:“明日召六部議事?!?/p>
大殿重歸安靜。
沈知微坐回簾后,拿起朱筆批閱奏章。她的手很穩(wěn),一筆一劃清晰有力。
青鳶悄然上前,低聲稟報:“三城地圖已重新繪制,納入戶部檔案?!?/p>
沈知微點頭,繼續(xù)寫字。
片刻后,她停下筆,指尖輕輕撫過發(fā)間的白玉簪。
外面陽光照進(jìn)來,落在案頭那份假邊防圖上。
圖上鐵嶺口的位置被人用紅筆圈出,旁邊寫著兩個小字:
“陷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