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下賬冊,端起茶盞抿了一口,不動聲色啟動心鏡系統(tǒng)。
三秒內(nèi),她聽見他的心聲:【只要咬死賬目合規(guī),誰敢動我?那八萬石轉(zhuǎn)給裴昭王爺?shù)乃絺},他自會保我?!?/p>
她放下茶盞,發(fā)出輕微響動。
“你說三萬石已發(fā)?”她問。
“正是?!?/p>
“那為何陳州刺史昨夜急報,稱一粒米未見?”
周廷章神色不變:“或許是地方官辦事不力,未能及時登記造冊?!?/p>
沈知微點頭,像是信了。她轉(zhuǎn)而說起沿途見聞,問他路上可遇流民、是否有疫病跡象。他一一作答,語氣流暢,毫無破綻。
說到一半,她忽然問:“你這一路,可曾繞道去過清河鎮(zhèn)?”
周廷章一頓:“未曾?!?/p>
“當真沒有?”
“絕無此事?!?/p>
沈知微不再追問。她讓宮人送上膳食,親自為他夾菜,態(tài)度溫和。席間談笑如常,仿佛只是接風洗塵。
飯畢,她起身離席,說身體不適需回寢殿歇息。周廷章松了口氣,躬身送她出門。
她走出幾步,忽又停下,回頭道:“欽差大人奔波勞累,不如就在宮中歇一晚,明日再回家也不遲?!?/p>
周廷章臉上閃過一絲慌亂,但很快壓下:“全憑娘娘安排。”
她點頭,命人帶他去偏殿客房安置,暗中吩咐東廠封鎖宮門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
回到鳳儀殿,她立即召來親信女官,低聲下令:“派人即刻趕赴陳州,查當?shù)丶Z倉入庫記錄,重點核對運輸憑證與簽收印章。若有不符,立刻回報。”
女官領命而去。
她坐在燈下,重新翻開那份賬冊。手指劃過一行行數(shù)字,最終停在一筆“損耗補貼”上——寫著因暴雨濕損糧食一萬二千石,折銀三萬兩,由押運官自行處理。
她冷笑一聲。
這時,門外傳來腳步聲。內(nèi)侍通報,裴硯派來的信使到了,帶來一封密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