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再說什么,只是站在她身后,看著那份名單被火漆封好,交給等候在外的傳令官。
日頭偏西時,第一批榜文開始送往城門。街頭巷尾陸續(xù)有人圍觀看榜,議論聲漸漸響起。
“林修遠(yuǎn)?是不是去年那個治水的小官?”
“聽說他爹是種地的?!?/p>
“種地的怎么了?人家能把河治好就行!”
宮墻之內(nèi),沈知微正批完最后一份奏折。她放下筆,揉了揉手腕。
裴硯靠在門框上,望著她:“你還記得小時候讀書嗎?”
她抬頭:“記得。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,點(diǎn)油燈抄書,抄完還要背給先生聽?!?/p>
“為什么這么拼?”
“因為我知道,如果考不上功名,我就只能嫁人,然后一輩子困在那個院子里。”她笑了笑,“我不想那樣活著?!?/p>
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轉(zhuǎn)身欲走。
她叫住他:“等等。”
他回頭。
“明天早朝,我會提出設(shè)立監(jiān)察院,專查官員貪瀆?!彼f,“這次輪到我們主動出手了。”
他嘴角微揚(yáng):“隨你。”
她低頭整理桌上的紙頁,指尖撫過一行墨字——“寒門可入閣”。
窗外傳來一聲鴿哨,一只灰羽飛鳥掠過屋檐,朝著城南方向去了。
那正是國子監(jiān)的方向。
沈知微抬起頭,看見夕陽照在對面宮墻上,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。
她的手慢慢移到腰間劍柄,輕輕按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