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千歲。”她們齊聲道。
沈知微站在中央,手握鳳印,聽著這一聲聲“千歲”。她沒有立刻叫她們起身,也沒有說話,只是站著。
這一刻,她想起了很多事。
想起前世被按在祠堂里,嫡母李氏指著她的鼻子說“賤婢之女,也配稱小姐”;想起雪鳶端來那碗藥時,心里想著“喝了這碗,你就再也翻不了身”;想起裴昭在暗處冷笑,等著她犯錯,等著她死。
那些人都不在了。
或者,即將不在。
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鳳印,然后抬起手,輕輕一揮。
“都起來吧。”
眾人起身,仍低著頭。
沈知微走到惠妃面前。
“你有話要說?”她問。
惠妃抬眼,神色復(fù)雜?!盎屎笳茩?quán),本宮自然遵從。只是……宮中舊例,每月初一要祭拜先皇后靈位,不知今后是否照常?”
“照常?!鄙蛑⒋鸬酶纱?,“不只是祭拜,凡先皇后定下的規(guī)矩,只要合理,一律保留。我不做廢立之人,只做執(zhí)守之人?!?/p>
惠妃嘴唇動了動,終是低頭:“臣妾明白了?!?/p>
沈知微不再多言,轉(zhuǎn)身走向高臺。
裴硯跟在她身后。
兩人并肩而立,俯視整個廣場。
“你覺得她們真服了?”他低聲問。
“現(xiàn)在還不?!彼f,“但會的。權(quán)力不是靠心聲聽來的,是靠行動立住的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你剛才用了系統(tǒng)?!?/p>
她沒否認(rèn)?!坝昧?。就在惠妃跪下的時候?!?/p>
三秒心聲浮現(xiàn)——
【她比我想象的更狠】
【但她沒殺我,說明還有退路】
【從此宮中再無冤魂】
她說:“有些人,已經(jīng)明白了。”
裴硯看著她側(cè)臉?!澳憧偸潜任蚁氲每?。”
“不是快?!彼f,“是我不想再等。遺詔能安天下,但安不了六宮。只有讓她們親眼看見誰掌權(quán),親耳聽見誰下令,親自跪下去喊那一聲‘千歲’,才算真正歸心?!?/p>
裴硯點頭。
他伸出手,指尖碰到她的手指。
兩人沒有握緊,只是讓手貼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