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45章 一切定義（第3頁）

“這石頭能克制它！”解雨臣眼睛一亮，“吳邪，集中精神！用你的意念催動它！”

吳邪剛想凝神，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劇痛——那道多出的影子竟悄無聲息地繞到他身后，青灰色的手抓住了他的后頸，刺骨的寒意瞬間順著脊椎爬上來。

“吳邪！”白澤靈劍急轉(zhuǎn)，金光如流星般射向影子，卻被對方側(cè)身避開，只斬散了半片霧氣。

張起靈的古刀緊隨而至，刀風(fēng)貼著吳邪的耳畔掠過，影子被迫松手后退，露出一張模糊的臉——那輪廓，竟與吳邪有七分相似。

“守陵人……代代相傳……”影子發(fā)出沙啞的聲音，像是無數(shù)人在同時說話，“你逃不掉的……”

“放你娘的屁！”吳邪猛地攥緊黑石，掌心的金光突然暴漲，“老子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！”

金光如潮水般涌向影子，影子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，青灰色的霧氣劇烈翻滾，整個幻境開始扭曲——山林在融化，墓磚在剝落，連火把光都變得忽明忽暗。

“就是現(xiàn)在！”白澤靈劍直指影子心口，“它是這層幻境的核心！”

張起靈古刀低伏，胖子的工兵鏟帶著風(fēng)聲橫掃，解雨臣的細(xì)刃從斜刺里穿出，四人的攻勢如狂風(fēng)驟雨般撲向那道影子。吳邪舉著黑石，金光死死鎖住對方，讓它無法躲閃。

“嗤——”

靈劍、古刀、工兵鏟、細(xì)刃同時命中，影子在金光中寸寸碎裂，化作無數(shù)青灰色的光點，卻沒有消散，反而朝著吳邪手心的黑石涌去，像是找到了最終的歸宿。

黑石劇烈發(fā)燙，困靈陣的圖案漸漸褪去，露出底下溫潤的玉質(zhì)——竟是那枚本該融合的玉佩，此刻正貪婪地吸收著那些光點。

幻境徹底崩塌，四周陷入一片黑暗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吳邪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臉。

“天真！醒醒！”是胖子的聲音，帶著哭腔。

他猛地睜開眼，刺眼的陽光讓他瞇了瞇眼。身邊，白澤正用靈劍撥弄著一堆碎石，張起靈的古刀插在旁邊的泥土里，解雨臣靠在一棵樹上喝水，神色疲憊卻真實。

“這……”吳邪摸向手心，玉佩靜靜躺著，溫潤依舊，只是上面多了一道淡淡的、像是人臉的紋路。

“這次是真的出來了?！卑诐扇咏o他一瓶水，“那影子被玉佩吞了，幻境徹底碎了?！?/p>

胖子湊過來，指著遠(yuǎn)處山腳下的村莊：“不信？你看！王寡婦家的煙囪都冒煙了！”

吳邪望著那縷炊煙，突然笑出聲，笑著笑著，眼淚就下來了。

管它之前有多少層幻境，多少個“沒出去”，此刻風(fēng)吹過臉頰的觸感是真的，同伴的呼吸聲是真的，遠(yuǎn)處的煙火氣，也是真的。

“走了，”他站起來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，“回家吃紅燒肉?！?/p>

這次，誰也沒再回頭。

“破！”白澤一聲厲喝，靈劍在掌心驟然暴漲三尺，金光如燒紅的烙鐵般滾燙。他甚至懶得看那層不斷扭曲的幻境，劍峰直指虛空——那里是光影交匯的薄弱點，是所有虛假景象的接駁處。

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，只有一聲細(xì)如裂帛的“嘶啦”。

金光過處，眼前的山林像被撕開的畫紙般卷了起來，露出后面灰蒙蒙的底色。胖子正舉著工兵鏟要砸的“樹干”，化作半片腐朽的棺木；解雨臣靠著的“巖石”，不過是塊布滿霉斑的墓磚；張起靈腳邊的“溪流”，瞬間干涸成一道積著黑水的溝壑。

最可笑的是那輪“朝陽”，此刻像個漏氣的燈籠，在半空搖搖晃晃，最后“噗”地滅了，露出頂上懸掛的、沾滿蛛網(wǎng)的青銅燈盞。

“他娘的……又來這套！”胖子罵了句，卻松了口氣——至少這次，破得干脆利落。

白澤收劍回鞘，劍身滴溜溜轉(zhuǎn)了個圈，將最后一縷纏繞上來的幻影斬碎：“這幻境用的還是老把戲，借你們心里的‘希望’搭架子，可惜手藝太糙，連陽光的溫度都仿不像。”

吳邪低頭看手心，玉佩正微微發(fā)燙，不是之前的冰冷，而是像被真正的體溫焐熱的暖意——這是幻境仿不來的、屬于“真實”的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