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靠岸,就聽見島上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音,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哭泣。胖子抄起工兵鏟:“來了?胖爺我正好活動活動筋骨?!?/p>
張起靈卻走向一塊突出的巖石,巖石上刻著和契片相同的“封”字。他伸手按在字上,巖石突然發(fā)出低沉的震動,從中間裂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,里面黑漆漆的,隱約能看見石階。
“是通往祭壇的密道?!卑诐蓽惤劻寺?,“有血腥味,血刀門的人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上去了?!?/p>
吳邪握緊光劍,率先邁步進(jìn)去。石階濕漉漉的,長滿了滑膩的青苔,每走一步都能聽見水滴落在空處的回聲。走了大約百十米,前方突然出現(xiàn)一點火光,伴隨著沙啞的吟唱聲。
“是血刀門的祭文?!卑诐蓧旱吐曇?,“他們在強(qiáng)行啟動定海針?!?/p>
轉(zhuǎn)過拐角,眼前豁然開朗——是個圓形的石室,中央立著根兩人合抱的黑鐵柱,柱身上刻滿了扭曲的符文,正是定海針。柱下綁著十幾個漁民,胸口都插著帶血的符文木牌,刀疤首領(lǐng)正舉著血刀,準(zhǔn)備往柱頂?shù)陌疾劾锓攀裁礀|西。
而他身邊,站著個穿著黑袍的人影,身形佝僂,手里拄著根蛇頭拐杖——竟是之前在漁村見過的瞎眼老嫗!
“老婆子,你藏得夠深??!”胖子咋舌,“合著你才是真巫祝?”
老嫗緩緩抬頭,眼窩是空的,卻精準(zhǔn)地“看”向吳邪:“契片在你身上……吳家人,果然都要壞我的事。”
刀疤首領(lǐng)突然轉(zhuǎn)身,血刀指向定海針:“別跟他們廢話!只要把魔神殘魂封進(jìn)定海針,這整片海都是我們的!”
他猛地將手里的東西插進(jìn)柱頂凹槽——竟是半塊染血的玉玨,和壁畫里黑衣人拿的一模一樣!
玉玨入槽的瞬間,定海針劇烈震顫,符文亮起刺眼的紅光,綁在柱下的漁民突然尖叫,身體像被抽空般干癟下去,血水順著石柱紋路往上爬,在頂端匯成一個血色旋渦。
“不好!他們在用活人精血激活定海針的封印之力!”白澤急道,“快毀掉玉玨!”
張起靈的古刀已經(jīng)出鞘,直撲柱頂。吳邪則沖向老嫗,光劍的符文在黑暗中亮起——他突然明白,三叔留下的契片,或許根本不是用來找定海針的,而是用來破解這一切的鑰匙。
老嫗舉起蛇頭拐杖,杖頭的蛇眼突然亮起綠光,石室兩側(cè)的墻壁“轟隆”裂開,無數(shù)纏著鐵鏈的蛇形干尸從里面爬出來,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獠牙。
混戰(zhàn)再次爆發(fā),血光與符文的光芒交織,定海針的震顫越來越劇烈,整個石室都在搖晃,仿佛隨時會塌成一片廢墟。吳邪避開干尸的撲咬,眼看著張起靈的刀即將劈中柱頂?shù)挠瘾k,卻見老嫗突然撲過去,用身體擋住了那一刀。
古刀劈在老嫗后背,卻沒能劈開黑袍,反而被一股黑氣彈開。老嫗的黑袍下,皮膚正在剝落,露出底下銀白色的鱗片——她根本不是人,而是條修行千年的蛇妖!
“我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年!”蛇妖發(fā)出尖銳的嘶鳴,聲音里帶著蛇信子的嘶嘶聲,“誰也別想攔我!”
她猛地?fù)湎騾切?,張開的嘴里噴出墨綠色的毒液。吳邪側(cè)身躲閃,毒液落在石壁上,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坑洞。就在這瞬間,他懷里的契片突然發(fā)燙,像是要掙脫出來。
吳邪靈光一閃,掏出契片猛地按向定海針的符文——既然玉玨能激活封印,那契片或許能抵消它!
契片接觸到紅光的剎那,發(fā)出嗡的一聲輕響,青黑色的紋路亮起,與血色符文碰撞在一起。石柱的震顫突然停滯,柱頂?shù)难郎u開始收縮,干癟的漁民不再尖叫,反而緩緩抬起頭,眼神空洞地看向蛇妖。
“不——!”蛇妖發(fā)出絕望的嘶吼,身體突然開始透明,鱗片一片片脫落,化作飄散的黑霧。
刀疤首領(lǐng)見狀不妙,轉(zhuǎn)身就想逃,卻被張起靈的古刀攔住去路。古刀劃過他的手腕,血刀“哐當(dāng)”落地,柱頂?shù)挠瘾k失去支撐,從凹槽里滾出來,摔在地上裂成碎片。
玉玨碎裂的瞬間,定海針的紅光褪去,符文恢復(fù)成原本的青銅色,柱下的漁民軟軟倒地,雖然虛弱,卻保住了性命。
蛇妖的身影已經(jīng)淡得幾乎看不見,只留下一聲不甘的嘶鳴,徹底消散在空氣里。
石室漸漸平息,只剩下定海針低沉的嗡鳴。吳邪看著手里的契片,上面的“封”字正在變淡,仿佛完成了使命。張起靈撿起地上的血刀,刀身的符文已經(jīng)黯淡,顯然失去了力量。
胖子正解開漁民身上的繩子,嘴里罵罵咧咧:“他娘的,總算搞定了……欸,邪門了,這老巫婆一死,外面的傀儡魚是不是也該歇菜了?”
話音剛落,就聽見遠(yuǎn)處傳來熟悉的呼喊聲,是吳三省的聲音!
吳邪猛地沖到石室出口,只見吳三省正拄著根木棍,一瘸一拐地從密道入口走進(jìn)來,身上沾滿了泥污,卻咧嘴笑著:“臭小子,你三叔我命硬,沒那么容易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