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沉的云層壓得極低,仿佛一只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,將鏡雪淵深處的山巒吞噬其中。吳邪勉力撐起身子,歸墟印記在皮膚下跳動,每一次震顫都像是心臟外另一個搏動的核心,隱隱傳來刺痛。張起靈無聲地扶住他的手肘,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,讓吳邪緊繃的神經(jīng)稍緩。
“準(zhǔn)備出發(fā)。”張起靈的聲音依舊簡潔,但眼神里多了幾分凝重。他彎腰拾起地上的黑金古刀,刀身與刀鞘摩擦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聲響,卻在寂靜的環(huán)境里格外清晰。
眾人迅速收拾裝備,解雨臣從背包中掏出一疊符紙,指尖翻飛間,符紙如蝶翼般飄落在四周,化作無形的結(jié)界;凌辰將收集的歸墟物質(zhì)碎片小心放進特制的容器,金屬碰撞聲清脆而冰冷;胖子扛起獵槍,嘟囔著往彈匣里壓子彈:“這次可得讓那些妖魔鬼怪知道胖爺?shù)膮柡Γ ?/p>
白澤凝視著西方,冰藍(lán)色的靈力在指尖流轉(zhuǎn),畫出一個玄奧的符文:“封印松動的方向,似乎有某種古老的召喚力量。這股力量。。。和之前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同源?!卑浊嘤鹇勓裕眢w微微顫抖,抱緊雙臂:“我能感覺到,有什么東西在呼喚我。。。但那聲音讓我害怕?!?/p>
吳邪深吸一口氣,歸墟印記的躁動愈發(fā)強烈,仿佛在呼應(yīng)著遠(yuǎn)方的某種存在。他握緊拳頭,向前踏出一步:“不管是什么,我們一起去面對。”話音剛落,腳下的地面突然劇烈震動,一道裂縫如猙獰的傷口在眾人面前裂開,漆黑的霧氣從中升騰而起,隱約傳來詭異的低吟。
凌辰迅速舉槍瞄準(zhǔn),子彈射進霧氣卻如石沉大海,沒有激起半點漣漪。張起靈眼神一凜,黑金古刀揮出,刀氣斬開霧氣,露出霧氣中若隱若現(xiàn)的人影——數(shù)十個渾身纏繞黑霧的怪物,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,正緩緩向眾人逼近。
“這些怪物。。。身上有歸墟的氣息!”白澤大喊一聲,靈力凝成冰刃擲出,冰刃穿透怪物的身體,卻只讓它們短暫停滯。胖子扣動扳機,槍聲在山谷間回蕩:“來啊!胖爺今天就送你們回老家!”
吳邪感覺歸墟印記突然爆發(fā)出熾熱的力量,一股陌生的記憶涌入腦海:古老的祭壇、黑袍人高舉的權(quán)杖、以及封印在深淵中的巨大陰影。他瞳孔微縮,對著眾人喊道:“這些怪物是用來拖延我們的!真正的危險在封印深處!”
張起靈一刀劈開身前的怪物,轉(zhuǎn)身看向吳邪:“你能帶路?”吳邪咬牙點頭,歸墟印記的力量牽引著他,指向裂縫深處?!案襾?!”他率先踏入裂縫,身后眾人緊隨其后,踏入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。而在他們身后,黑霧中的怪物發(fā)出尖銳的嘶吼,重新聚集起來,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追去……
踏入裂縫的瞬間,刺骨寒意如潮水般涌來,吳邪只覺歸墟印記劇烈發(fā)燙,仿佛要從皮膚下掙脫而出。四周漆黑一片,唯有腳下的碎石路泛著幽藍(lán)微光,蜿蜒向深淵深處。張起靈緊跟在吳邪身后,黑金古刀始終保持警戒,刀身映出眾人緊繃的神情。
突然,石壁上亮起無數(shù)猩紅光點,如鬼火般在黑暗中明滅。胖子舉起獵槍,槍管掃過光點:“什么玩意兒?”話音未落,那些光點竟化作成群的骨蝶,翅膀扇動間帶起腥風(fēng),朝著眾人俯沖而下。凌辰抬手就是一梭子,子彈穿透骨蝶卻無法阻止它們重組,白澤見狀迅速結(jié)印,一道冰霜結(jié)界在眾人周身展開,將骨蝶暫時擋在外面。
“這些東西是魂體!普通攻擊沒用!”白澤喊道,指尖凝聚的靈力愈發(fā)濃郁,冰藍(lán)色光芒在黑暗中劃出優(yōu)美弧線。解雨臣從袖中甩出銀絲,纏繞住幾只骨蝶,銀絲接觸魂體的瞬間燃起幽綠火焰,將其徹底焚毀。
眾人且戰(zhàn)且退,碎石路卻在此時劇烈搖晃,地面突然裂開,露出下方翻滾著黑色霧氣的深澗。吳邪被氣浪掀得踉蹌,張起靈眼疾手快攬住他的腰,兩人險之又險地退到石壁旁。歸墟印記的力量突然不受控制地爆發(fā),一道金色光柱從吳邪胸口射出,照亮了深澗底部——那里赫然懸浮著一座古老祭壇,祭壇中央插著一根布滿符文的漆黑權(quán)杖,黑袍人正立于祭壇之上,面向他們露出森然笑意。
“果然是你!”胖子舉槍瞄準(zhǔn),卻發(fā)現(xiàn)子彈根本無法穿透黑霧。黑袍人發(fā)出沙啞的笑聲,聲音像是無數(shù)指甲刮擦巖壁:“歸墟的容器終于來了。。。你們以為能阻止我?鏡雪淵的封印一旦徹底崩解,整個世界都將成為歸墟的養(yǎng)料!”
白青羽突然渾身顫抖,眼神變得空洞,朝著深澗邊緣走去:“呼喚。。。我聽到了。。。必須。。?;貞?yīng)。。?!卑诐纱篌@失色,想要拉住她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。吳邪感受到歸墟印記與黑袍人手中權(quán)杖產(chǎn)生共鳴,一種撕裂般的疼痛從心口蔓延全身。他強忍著劇痛,對眾人喊道:“封印的關(guān)鍵在那根權(quán)杖!我們必須毀掉它!”
此時,深澗中的黑霧突然化作巨大的觸手,朝著眾人襲來。張起靈揮刀斬斷一只觸手,卻見更多觸手從四面八方涌來。凌辰將收集的歸墟物質(zhì)碎片擲出,碎片爆炸產(chǎn)生的強光暫時逼退黑霧,眾人趁機順著巖壁上的藤蔓向祭壇方向突進。而白青羽在黑袍人的操控下,已然走到了深澗邊緣,即將墜入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……
就在眾人全力向祭壇突進時,白澤猛然抬頭,瞳孔驟縮成冰藍(lán)色的細(xì)縫。遠(yuǎn)處深淵上空,濃稠如瀝青的黑霧正急速匯聚,凝結(jié)成一個巨大的人臉輪廓,扭曲的五官中滲出暗紅色液體,每一滴落在地上都腐蝕出焦黑的坑洞——那是比黑袍人更恐怖的存在,歸墟深處真正的怪物。
“所有人退后!”白澤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,冰藍(lán)色靈力如颶風(fēng)般席卷全身,他猛地將吳邪拽到身后,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擋在前方。怪物張開血盆大口,一道裹挾著腐朽氣息的黑色光柱轟然落下,所過之處空氣都扭曲變形。白澤雙手結(jié)印,靈力在身前凝聚成巨型冰盾,冰盾表面浮現(xiàn)古老咒文,卻在光柱沖擊下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“咔咔”脆響。
“白澤!”吳邪想要沖上前,卻被張起靈一把拉住。張起靈的目光死死盯著冰盾邊緣不斷蔓延的裂痕:“他在拖延時間,我們必須趁機毀掉權(quán)杖!”胖子和解雨臣會意,甩出繩索纏住巖壁凸起,借力蕩向祭壇;凌辰則舉槍射擊怪物的眼睛,子彈激起的血霧暫時擾亂了它的攻勢。
白澤的額頭青筋暴起,嘴角溢出鮮血,冰盾已碎裂過半。怪物見狀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咆哮,第二道光柱比之前更加強勁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白澤咬破舌尖,噴出一口精血融入靈力,冰藍(lán)色光芒暴漲,在光柱中硬生生撕開一道缺口。然而這短暫的機會讓他付出慘痛代價,黑袍人趁機操控黑霧觸手纏住他的腳踝,將他往深淵中拖拽。
“別管我!”白澤嘶吼著,靈力凝成冰刃斬斷觸手,“帶吳邪走!歸墟印記。。。是唯一希望!”吳邪看著白澤被黑霧淹沒的身影,歸墟印記突然瘋狂跳動,一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順著經(jīng)脈奔涌而出。他抬手揮出一道金色光刃,光刃劃過之處黑霧如沸水煮雪般消散,隱約露出白澤虛弱卻欣慰的笑容:“原來。。。你真的能。。。”話未說完,白澤的身影被深淵徹底吞噬,只留下冰藍(lán)色的靈力碎片在空中飄散。
吳邪握緊拳頭,眼中燃燒著憤怒與決絕。歸墟印記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龐,他看向祭壇上的黑袍人,聲音冰冷如霜:“你和你的怪物,都要為此付出代價?!睆埰痨`拍了拍他的肩膀,黑金古刀出鞘:“一起?!贝藭r,胖子和解雨臣已經(jīng)逼近祭壇,而怪物在歸墟印記的光芒震懾下,攻勢明顯減緩,一場關(guān)乎生死的最終對決,即將拉開帷幕……
歸墟印記迸發(fā)的金色光芒與怪物的黑霧激烈碰撞,空氣中響起刺耳的尖嘯。吳邪強忍著力量暴走帶來的劇痛,一步步向祭壇走去,每走一步,腳下的地面就泛起漣漪狀的金色紋路,如同古老的陣圖在蘇醒。黑袍人終于露出了慌亂神色,他猛地握住權(quán)杖,祭壇四周的符文驟然亮起,無數(shù)鎖鏈從地底鉆出,纏住了正在突進的胖子和解雨臣。
“天真!救我!”胖子被鎖鏈勒得面色漲紅,獵槍也掉落在地。張起靈身形一閃,黑金古刀揮出凜冽刀風(fēng),斬斷幾根鎖鏈,卻見更多鎖鏈如活物般涌來。凌辰抓住機會,將最后一塊歸墟物質(zhì)碎片投向怪物的核心,劇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煙塵,短暫遮蔽了怪物的視線。
吳邪感受到歸墟印記中傳來的呼喚,那是白澤殘留的靈力在指引方向。他閉上眼,調(diào)動體內(nèi)力量,金色光芒突然化作一條巨龍?zhí)撚?,咆哮著沖向黑袍人。黑袍人舉起權(quán)杖抵擋,符文與龍影相撞,爆發(fā)出刺目強光。趁此機會,解雨臣甩出銀絲纏住權(quán)杖,用力一拽,黑袍人踉蹌著向前傾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