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刻,山洞里的場景又變了回去,吳邪幾人還在和怨念纏斗,可他們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,像是隨時(shí)會(huì)消散。玄衣人站在他身邊,輕聲道:“他們也是你幻境的一部分,是你怕孤單,才把記憶里的故人投影出來?,F(xiàn)在你想起了過往,幻境就快撐不住了,怨念其實(shí)是你心里的邪氣所化,只要你肯面對(duì),就能破了它?!?/p>
白澤看著逐漸透明的胖子,又看了看玄衣人,突然笑了,抬手抹掉眼淚:“我以為我把你弄丟了,原來你一直在我記憶里?!彼e起雙劍,銀輝與金光不再是為了防御,反而主動(dòng)朝著洞外的怨念沖去,“當(dāng)年我沒護(hù)住你,這次不會(huì)了!”
雙劍劈開怨念的瞬間,黑氣里竟傳出他自己壓抑的聲音:“我不想記起來,我怕再傷了身邊人……”
“錯(cuò)了?!毙氯说穆曇粼谒呿懫穑坝涀∵^往不是為了沉溺,是為了不再重蹈覆轍?!?/p>
隨著這句話落下,白澤手中的雙劍爆發(fā)出萬丈光芒,洞外的怨念瞬間被光芒吞噬,連腐心藤都化作了飛灰。山洞的場景開始崩塌,吳邪幾人的身影笑著朝他揮手,漸漸消散——他們完成了“陪伴”的使命,該回到真實(shí)的記憶里了。
最后只剩下玄衣人和白澤站在虛空里,周圍是漫天星子。玄衣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阿澤,醒過來吧,真實(shí)世界里,還有人在等你?!?/p>
白澤點(diǎn)頭,閉上眼。再睜眼時(shí),他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,身邊放著那把銀劍,遠(yuǎn)處傳來胖子熟悉的喊叫聲:“白澤!你總算醒了!剛才你突然暈過去,可把我們嚇壞了!”
他坐起身,看向跑過來的吳邪、張起靈幾人,又摸了摸心口——那段被封印的記憶沒有消失,反而變得清晰溫暖。他抬頭望向天空,仿佛能看到玄衣人站在云端,朝他笑著點(diǎn)頭。
原來所謂的幻境,從來不是為了困住他,而是為了讓他學(xué)會(huì)面對(duì)過往,找回真正的自己。
白澤剛坐起身,指尖還殘留著星子般的暖意,卻突然摸到身下草葉間混著的碎石——那碎石表面泛著青黑色,正是古墓甬道里常見的腐巖,和他記憶里“真實(shí)世界”的草地截然不同。
他猛地攥緊銀劍,抬頭看向跑過來的吳邪幾人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笑臉有些僵硬,眼底隱約藏著一絲不屬于自己的陰翳?!芭肿?,”白澤聲音發(fā)沉,目光掃過他們身后,“你剛才喊我的時(shí)候,左手下意識(shí)摸了摸腰間——可你平時(shí)只會(huì)用右手握工兵鏟,什么時(shí)候換過手?”
胖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,左手不自然地垂到身側(cè):“你這話說的,我剛才不就是……”話沒說完,他突然捂著頭晃了晃,眼神恢復(fù)了一瞬清明,“白澤!別信他們!我們還在古墓的幻陣?yán)?,剛才你暈過去后,他們就被幻境纏上了!”
可話音未落,吳邪突然上前一步,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冰冷,手里不知何時(shí)多了把泛著綠光的匕首——正是之前圍攻者用的兇器?!笆裁椿藐?,”他語氣詭異,“我們?cè)缇统龉拍沽耍悄阋恢毕菰谧约旱哪钕肜?,不肯醒?!?/p>
張起靈卻沒動(dòng),只是靜靜看著白澤,鎮(zhèn)淵劍的金光弱得幾乎看不見。白澤心頭一緊,突然想起之前玄衣人說的“幻境會(huì)模仿故人”,他猛地?fù)]劍指向張起靈:“真正的小哥,每次握劍時(shí)食指會(huì)比其他手指多彎半寸,你沒有——你是誰?”
“你果然醒了些?!薄皬埰痨`”的聲音變了調(diào),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,反而帶著和洞外粗啞嗓音相似的貪婪,“可惜太晚了,這幻陣是用古墓里的‘憶魂石’布的,你越想分辨真假,越會(huì)被它纏得緊?!?/p>
話音剛落,周圍的草地突然開始下陷,碎石滾落間,露出了熟悉的古墓穹頂——他們根本沒離開過那間休整的山洞,所謂的“草地”“星子”,全是幻陣新造的假象。而之前消散的怨念,此刻正順著穹頂?shù)牧芽p往下爬,黑影里還裹著幾具早已發(fā)黑的骸骨,正是之前被怨念吞噬的圍攻者。
白澤轉(zhuǎn)頭看向“吳邪”和“胖子”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身體正逐漸變得透明,取而代之的是兩道模糊的黑影——幻陣開始暴露本體,想借著故人的模樣偷襲?!罢嬲乃麄?cè)谀??”白澤銀劍出鞘,寒光劈開纏來的黑影,“把他們交出來!”
“在最深處的墓室里啊。”“張起靈”的身影也開始扭曲,化作一團(tuán)黑氣,“你不是想找陣眼嗎?只要你肯把銀劍交出來,我就帶你去見他們——畢竟,那可是你最在意的人。”
白澤卻冷笑一聲,抬手將銀劍舉過頭頂,劍身上的光芒突然變得刺眼:“你忘了?我是神君,最不怕的就是用念想困人的小伎倆。”他余光瞥見黑氣里隱約閃過吳邪的衣角,心里有了數(shù),“真正的他們,肯定在想辦法破陣,我只要跟著銀劍的指引,就能找到他們?!?/p>
銀劍似乎聽懂了他的話,猛地朝著山洞深處飛去,金光劈開層層黑氣,露出一條通往墓室的通道。白澤緊隨其后,身后的幻陣發(fā)出一陣尖銳的嘶吼,黑影瘋狂地追上來,卻被銀劍的光芒擋在身后。
通道盡頭,他果然看到了被藤蔓纏住的吳邪幾人——他們還保持著之前對(duì)抗怨念的姿勢(shì),只是雙目緊閉,顯然是被幻陣?yán)ё×诵纳?。而在他們身前,一塊泛著綠光的石頭嵌在墻里,正是幻陣的陣眼“憶魂石”。
“小哥!胖子!”白澤揮劍斬?cái)嗵俾?,剛想叫醒他們,憶魂石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強(qiáng)光,無數(shù)記憶碎片朝著他涌來——有他和玄衣人修行的畫面,有他失手傷了師傅的悔恨,還有吳邪幾人陪他闖古墓的點(diǎn)滴。
“別被它影響!”白澤咬著牙,銀劍狠狠刺向憶魂石,“這些記憶不管好的壞的,都是我的過往,我沒必要躲!”
劍光落下的瞬間,憶魂石發(fā)出一聲脆響,徹底碎裂。周圍的黑氣瞬間消散,吳邪幾人猛地睜開眼,胖子揉著腦袋:“剛才怎么回事?我好像做了個(gè)夢(mèng),夢(mèng)見咱們出古墓了。”
白澤收起銀劍,看向洞外——此刻天已經(jīng)亮了,陽光透過洞口照進(jìn)來,沒有怨念,也沒有腐心藤,只有清新的草木氣息。他笑著拍了拍胖子的肩膀:“沒什么,就是破了個(gè)小幻陣而已。走吧,真正的路,還在前面呢。”
白澤剛邁開腳步,鞋尖卻突然踢到個(gè)硬東西——低頭一看,竟是半塊碎裂的憶魂石,石面上泛著的綠光沒完全消散,還在隱隱跳動(dòng)。他心頭一沉,剛要提醒眾人,就見胖子突然指著洞外驚呼:“哎?那不是之前纏我們的腐心藤嗎?怎么又長出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