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齊先生……有沒有說過,他背后的大人物是誰?”吳邪追問。
劉老五搖了搖頭:“他只說那位大人物姓吳,是個很厲害的角色,還說……等事成之后,會讓我當這一帶的‘陰差頭領’……”
姓吳?
吳邪的心猛地一沉,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三叔。可張起靈說照片上的人不是三叔,難道還有別的吳家之人牽扯其中?
解雨臣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別先下定論,姓吳的多了去了,未必就是你三叔?!彼D向劉老五,“齊先生最后一次來是什么時候?有沒有說過要帶什么人來?”
“就在三天前,”劉老五回憶著,“他說再過七天,會有一隊‘客人’來接應,讓我把村子里的閑雜人等都清出去……還留下了這個?!彼疽獗娙丝此滞笊系暮谏汁h(huán),“說這是‘陰差令牌’,能讓太歲不傷害我?!?/p>
白澤摘下手環(huán)看了看,手環(huán)是用某種獸骨磨成的,內側刻著和養(yǎng)魂玉相似的符文:“這是用陰煞之氣浸染過的,確實能暫時避開邪祟,但戴久了會被邪氣反噬,變成行尸走肉?!?/p>
眾人正說著,村口突然傳來馬蹄聲,一隊穿著黑色風衣的人騎著馬沖了進來,為首的正是那個戴金絲眼鏡的齊先生。他看到被捆的劉老五和滿地狼藉,臉色驟變:“你們是誰?竟敢壞我的事!”
“壞你的事?”胖子扛著工兵鏟站出來,“胖爺我還想問問,你這用活人喂邪祟的勾當,是誰指使的?”
齊先生冷笑一聲,從馬背上抽出一把短刀:“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,既然撞見了,就別想活著離開!”他揮了揮手,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拔刀圍了上來,這些人身手矯健,動作整齊劃一,顯然是受過專業(yè)訓練的。
張起靈率先動手,黑金古刀化作一道流光,瞬間就挑飛了兩個黑衣人的刀。吳邪和解雨臣緊隨其后,霍秀秀的鐵絲專纏馬腿,蘇九兒的狐火逼得黑衣人連連后退。齊先生沒想到他們如此能打,眼看手下一個個被打倒,轉身就要騎馬逃跑。
“想跑?”吳邪早有防備,揚手甩出一枚雷管,雷管在齊先生馬前炸開,驚得馬人立而起,將齊先生甩了下來。
胖子一個餓虎撲食,將齊先生死死按住:“眼鏡兒,跟胖爺回去好好聊聊?”
齊先生掙扎著,突然從懷里摸出一個黑色瓷瓶,拔開瓶塞就要往嘴里倒。張起靈眼疾手快,一腳將瓷瓶踢飛,里面的黑色粉末撒了一地,瞬間冒出刺鼻的黑煙。
“是化骨散!”白澤臉色一變,“這家伙是死士!”
齊先生見自殺不成,突然凄厲地笑了起來:“你們贏不了的!那位大人已經(jīng)在路上了,陰兵一出,天下皆……”話沒說完,他突然雙眼翻白,脖頸處浮現(xiàn)出一道黑線,抽搐了幾下就沒了氣息。
“咬舌自盡了?”胖子探了探他的鼻息,“媽的,夠狠!”
解雨臣檢查了齊先生的尸體,發(fā)現(xiàn)他后頸處有個極小的蛇形紋身:“是‘蛇沼’的人?!?/p>
“蛇沼?”吳邪皺眉,“那不是三叔當年去過的地方嗎?”
“看來這盤棋,確實和你三叔脫不了干系?!苯庥瓿寄闷瘕R先生掉落的眼鏡,鏡片后的夾層里藏著一張小紙條,上面寫著一行字:“七星魯王宮舊址,等陰兵開路。”
七星魯王宮?
吳邪心里掀起驚濤駭浪。那是他第一次下斗的地方,難道所有的事,從一開始就埋下了伏筆?
張起靈忽然看向西方,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時又聚集了烏云,隱隱有雷聲滾動?!八麄儊砹??!彼Z氣凝重。
眾人抬頭望去,只見遠處的山道上,出現(xiàn)了一隊人影,為首的是個穿著藍色連帽衫的男人,身形挺拔,雖然看不清臉,吳邪卻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——那背影,和他記憶里的三叔,一模一樣。
“三叔……”吳邪喃喃道。
男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,停下腳步,緩緩轉過身。陽光穿過烏云,照亮了他的臉,確實是吳三省,但他的左眼,卻泛著和血眼太歲一樣的紅光。
“小邪,好久不見。”吳三省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沙啞,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笑,“來,跟三叔一起,看看這陰兵過境的盛況?!?/p>
他身后的烏云里,隱約傳來金戈鐵馬的聲響,無數(shù)穿著鎧甲的虛影在云層中顯現(xiàn),手持長戈,面無表情,正是傳說中的陰兵。
吳邪握緊了手里的工兵鏟,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叔,突然明白了白澤的話——這不是結束,而是真正的開始。
陽光徹底被烏云吞噬,陰兵的嘶吼聲越來越近,一場牽涉陰陽、橫跨數(shù)十年的迷局,終于要在這小小的山村外,揭開最危險的一角。而他們,早已沒有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