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磨磨蹭蹭地換上了旅店提供的深藍色浴袍,浴袍質(zhì)地柔軟舒適,寬大的袖口和衣擺更襯得他身形修長。
然而,與這身放松裝扮格格不入的是,他臉上那張滑稽的笑臉面具依舊牢牢地戴著,嚴(yán)嚴(yán)實實地遮住了所有可能的表情。
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奔赴刑場一般,終于推開了房門。
幾乎是同時,隔壁房間的門也打開了。
蝴蝶忍走了出來。
她也換上了一身淺紫色的浴袍,腰帶在腰間利落地系成一個漂亮的結(jié),勾勒出纖細的腰身。
未像平日那樣扎起的長發(fā)柔順地披散在肩頭,少了幾分作為“柱”的銳利,多了幾分溫婉居家的氣息。
她臉上帶著輕松愜意的微笑,顯然對接下來的溫泉時光頗為期待。
然而,當(dāng)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“波波塔塔維奇”身上時,那微笑瞬間轉(zhuǎn)變?yōu)橐环N混合了驚訝和極度好笑的神情。
她上下打量著他——
標(biāo)準(zhǔn)的浴袍,標(biāo)準(zhǔn)的木屐,以及……那張在溫泉場合顯得無比突兀的、油彩笑臉面具。
蝴蝶忍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眼睛彎成了月牙,語氣里充滿了戲謔:
“啊啦啊啦……先生這副打扮,還真是……別致呢?!?/p>
她故意拖長了語調(diào),繞著他走了一圈,仿佛在欣賞什么奇景。
“好像換了衣服,又好像完全沒換一樣呢。這算是……‘波波塔塔維奇’風(fēng)格的溫泉裝扮嗎?”
他:“……”
面具完美地遮擋了他此刻可能出現(xiàn)的任何表情,無論是尷尬、無奈還是羞惱。
他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,任由她打量調(diào)侃。過了好幾秒,才從面具下傳來一聲悶悶的、帶著明顯無語情緒的回應(yīng):
“……無語。”
這干巴巴的兩個字,幾乎能讓人想象出面具后面那雙死魚眼。
蝴蝶忍笑得更開心了,她湊近了一點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,帶著狡黠的意味輕聲問:
“怎么?先生是擔(dān)心摘了面具,會被溫泉水泡掉色嗎?還是說……有什么特別的‘保養(yǎng)秘訣’不能見光?”
他默默地轉(zhuǎn)過頭,選擇無視她的調(diào)侃,用行動表示拒絕交流,邁開步子就朝著溫泉的方向僵硬地走去,那背影寫滿了“被迫營業(yè)”的悲壯。
蝴蝶忍看著他那副樣子,笑著搖了搖頭,著輕快的步子跟了上去??磥恚裢淼臏厝?,注定不會無聊了。
就在他頂著面具,渾身散發(fā)著不自在的氣息,幾乎想把自己縮進浴袍里時,香奈乎的房門輕輕打開了。
女孩走了出來。
她換上了一套合身的淺粉色浴衣,柔和的顏色襯得她白皙的皮膚更加剔透,平日里總是安靜束起的頭發(fā)此刻也柔順地披散在肩頭,少了幾分戰(zhàn)斗時的凜冽,多了幾分符合她年齡的清新與柔美。
她似乎有些不習(xí)慣這樣的裝扮,手指輕輕捏著袖口,眼神帶著一絲詢問看向蝴蝶忍。
“啊啦!”
蝴蝶忍眼睛一亮,立刻迎了上去,雙手輕輕搭在香奈乎的肩上,毫不吝嗇地贊嘆道,
“真好看呢!我們香奈乎穿這身真是太可愛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