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眼前已經(jīng)逐漸找回部分記憶和情感的無一郎,至少現(xiàn)在的他,已經(jīng)能夠進行這樣的對話了。
而那個男人……他的“石頭”狀態(tài),似乎更加根深蒂固。
“我明白了……謝謝你,無一郎?!焙梯p聲說道,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笑容。
看來,想要“風吹石動”,或許本身就是一種奢望。她可能需要接受的,就是對方這種如同自然現(xiàn)象般、無法以常理揣度的交流模式。
只是,作為朋友(她單方面認定的),她依然希望,至少能找到一個不那么令人挫敗的相處方式。
蝴蝶忍提筆時,心中帶著一絲近乎賭氣的情緒,也帶著一絲最后的試探。
她放棄了所有長篇大論的溝通嘗試,只在那張素白的信箋上,寫下了最直白的情感流露:
“我很心痛?!?/p>
四個字,力透紙背,是她少有的、不加任何掩飾的真實情緒。
信被寄往小鎮(zhèn)分部。當工作人員再次將信轉(zhuǎn)交給他時,看著信封上那熟悉的娟秀字跡,又聯(lián)想到之前那封被私下議論的、只有“我無所謂”三個字的回信,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了。
那是一位在分部工作多年的老護理,她看著眼前這個沉默寡言、仿佛對一切都無動于衷的男人,語氣帶著善意的規(guī)勸:
“先生……忍大人她,每次來信都那么用心。您……您就不能對她稍微……好一點嗎?”
老護理斟酌著用詞,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哪怕只是客套一下,至少……態(tài)度友善一點,可以嗎?這樣下去,真的太傷人了?!?/p>
他接過那封寫著“我很心痛”的信,聽著老護理帶著關(guān)切和些許不平的勸說,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漣漪。
那雙向來古井無波的眼睛,甚至連一絲閃爍都沒有。
仿佛那些話語,和信中的內(nèi)容一樣,都只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背景音。
他既沒有辯解,也沒有反駁,只是在老護理期待的目光中,極其平淡地應了一聲:
“哦?!?/p>
表示他聽到了,但也僅止于“聽到”。
然后,他便拿著那封信,如同拿著任何一件尋常物品一樣,轉(zhuǎn)身離開了,將那善意的勸誡和那份承載著“心痛”的信件,一同拋在了身后。
他的背影依舊平穩(wěn)、沉默,透著一種徹底的、令人窒息的疏離。
老護理看著他離去的方向,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