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相似?”
無一郎偏了偏頭,似乎對這個詞產(chǎn)生了一絲微弱的興趣。
“嗯?!焙探M織著語言,她這次沒有提及書信往來,而是換了一個角度,“有一個……人。
他幾乎不與人交流,回應永遠只有最簡單的幾個字,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負擔。
他似乎活在一個完全自我的世界里,外界的善意、疑問,甚至是不滿,都很難真正觸及他。給人的感覺……就像是,空空的。”
她小心地選擇著詞匯,避免傷害到無一郎。
“無一郎,在你……不太記得事情的那段時間里,你看到的世界,是什么樣的?別人對你說話時,你心里……會想些什么嗎?”
她想知道,在那種“空”的狀態(tài)下,是否還存在感知和思考,只是無法或不愿表達。
時透無一郎安靜地聽著,他的目光投向遠方,仿佛在回憶那段模糊的時光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用他那特有的、沒什么起伏的語調(diào)緩緩說道:
“那時候……聲音,很遙遠。像隔著水。”他抬起手,輕輕比劃了一下,“聽得見,但……進不去。心里……是白的,什么都沒有。不想回答,因為……沒有需要回答的東西。”
他的描述簡潔而精準,描繪出一種內(nèi)在世界與外在世界完全割裂的狀態(tài)。
聽得見,但無法產(chǎn)生連接;內(nèi)心是一片虛無,自然也沒有回應的欲望和必要。
蝴蝶忍的心微微沉了一下。那個男人的狀態(tài),似乎比無一郎曾經(jīng)的情況還要……極端。
無一郎至少還能描述出那種“隔著水”的感覺,而那個男人,甚至連這種“隔閡感”都未曾流露過,他只是直接呈現(xiàn)出結果——拒絕溝通。
“那么,”
蝴蝶忍追問道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,
“如果那時候,有人堅持不懈地對你說話,試圖理解你,你會覺得……困擾嗎?或者,會有一點點……感覺嗎?”
時透無一郎眨了眨眼,似乎在努力思考這個假設。最終,他搖了搖頭,語氣依舊平淡:
“不知道??赡堋瓫]有感覺?!彼D了頓,補充道,“就像……風吹過石頭。”
風吹過石頭。
這個比喻讓蝴蝶忍感到一陣無力。石頭不會在意風的吹拂,不會回應,甚至不會留下痕跡。
這難道就是那個男人看待她所有書信和嘗試的態(tài)度嗎?
她看著眼前已經(jīng)逐漸找回部分記憶和情感的無一郎,至少現(xiàn)在的他,已經(jīng)能夠進行這樣的對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