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的拳頭還在流血,石壁上的裂縫越來越多。他看著一滴血滲進石頭縫里,呼吸慢慢變得平穩(wěn)。剛才看到的畫面不是真的,只是可能發(fā)生的事。阿漁的聲音在他腦子里響起:“是你還沒來接我?!?/p>
他蹲下來,撿起一片銀色的鱗片。這是阿漁掉下的,邊緣有點發(fā)黑,像是被火燒過。他把鱗片放在手心,感覺它輕輕震動了一下。
斬虛槍插在旁邊,槍尖朝下。他握住槍柄,用力拔出來。槍身抖了一下,好像有反應(yīng)。他把銀鱗放在槍尖上,手指一松,鱗片突然一動。
一道細光從鱗片里飛出來,在空中劃出一條線。光線越來越亮,變成一條淡淡的光路,直直指向東方。那邊沒有山,也沒有城,但陳默知道,那是中州的方向。
頭頂突然傳來巨響,一塊大石頭砸下來,落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?;覊m四起,后面的通道被完全堵住了。風(fēng)從光路的方向吹過來,帶著碎石打在臉上,有點疼。
他回頭看了一眼地宮。八骨將的符文陣已經(jīng)沉下去了,裂縫合上了,柱子一根根倒下,整個墓正在往地下陷。再不走,就會被埋在里面。
他把銀鱗收進懷里,抓緊斬虛槍,朝著光路的方向走去。腳下的地面開始裂開,每一步都會踩出新的裂紋。身后不斷傳來倒塌的聲音,他知道,那座墓再也回不去了。
走了幾步,他停下來,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破布,把銀鱗包好,綁在左手上。布條系緊時,鱗片又震了一下,光路重新出現(xiàn),在眼前晃了晃,然后穩(wěn)定下來。
這東西不僅能指路,還能提醒危險。他記下了這一點。
阿漁跟在他身邊,腳步有些慢。她沒說話,但他感覺到她的氣息比之前更弱了。她胸口的龍珠一閃一閃的,好像快滅了。她一只手扶著墻,另一只手輕輕抓著他的衣服。
“還能走嗎?”他問。
“能?!彼?,“別停下?!?/p>
他繼續(xù)往前走,加快了點速度。通道越來越窄,最后只能容一個人通過。兩邊的石墻慢慢往中間擠,鐵鏈一根根斷開。一根橫梁砸下來,擦過他的肩膀,劃出一道口子。血順著衣服流下來,他沒管。
前面就是出口。一道裂縫透進光來,雖然不亮,但足夠看清路了。他抬腳跨出去,一腳踩在荒原上。
冷風(fēng)吹在臉上。他站住,回頭看了一眼。整座地宮已經(jīng)塌了,地面陷下去一個大坑,像被什么東西吞掉了。風(fēng)卷著沙土在坑邊打轉(zhuǎn),幾截斷掉的鐵鏈掛在邊上,輕輕晃著。
他轉(zhuǎn)過身,看向東方。
天上掛著三輪古月,顏色灰暗,輪廓模糊。月亮快要被遮住了。這時候天地間的靈氣很亂,邪祟容易出來。但他等不了。
手腕上的銀鱗突然發(fā)燙。他低頭一看,光路變得更清楚了,還多了一個標記——一座黑山,山頂有一扇門。那是魔宗總壇的位置。
他知道了。
阿漁走到他身邊,抬頭看了看天,又看向遠處。“他們會把她帶走?!彼f。
“不會。”他說。
“畫面里,她是自己走的?!卑O聲音很低,“沒有掙扎?!?/p>
“那是未來?!彼f,“還沒發(fā)生?!?/p>
“可她為什么愿意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