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說話,把骨琴放到膝蓋上。第九根琴弦輕輕顫了一下,發(fā)出一聲輕響。
阿漁閉了閉眼:“我昏過去的時候,聽見了聲音。不是人說的,是從柱子里傳出來的。它說……‘血脈已現(xiàn),祭品歸位’。”
陳默的手頓住了。
祭品。
這兩個字讓他心里發(fā)冷。他想起敖淵說過的話——“她體內(nèi)的血,不只是龍血,還有骨尊的血?!?/p>
難道鎮(zhèn)海柱等的根本不是封印,而是某個人醒來?
他低頭看骨戒。紅紋沒了,表面平靜,但那種“活著”的感覺還在。它不像死物,像在等什么。
阿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:“戒指……它在吃我的血?!?/p>
陳默一愣。
“剛才血滴下去的時候,我感覺到了。不是流走,是被吸進(jìn)去的。它像……餓了很久的東西。”
他立刻翻看戒指。內(nèi)圈原本光滑,現(xiàn)在變得粗糙,像被腐蝕過。他用指甲刮了一下,掉下一點黑色粉末,有股腥味。
他皺眉,甩掉粉末。
阿漁靠在他肩上,聲音越來越輕:“我們不能待在這。敖烈會來,夜叉也會來。小鯉拼了命送信,說明外面已經(jīng)……”
話沒說完,她身子一軟,又暈過去了。
陳默扶住她,不讓她倒下。他抬頭看天,云很低,海面沒波浪,太安靜了。
他知道,敵人快到了。
但他不能走。地圖剛出現(xiàn),線索才開始。如果現(xiàn)在跑,下次可能再也找不到入口。
他小心地把阿漁放在石柱邊,站起來。右腿舊傷裂開了,血順著小腿流,他沒管,一步步走到鎮(zhèn)海柱前,蹲下,伸手摸那些符文。
石頭很冷,有點濕,像在呼吸。
他咬破手指,把血涂在陣法中間。符文一閃,地圖又出來了,還是殘的,只有“中州·骨將?!彼膫€字清楚。
他想再試試,骨戒卻突然猛震。
這次不是抖,是燙。
它貼著皮膚燒起來,像燒紅的鐵圈。他猛地縮手,發(fā)現(xiàn)戒指上出現(xiàn)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:
“子時不到,血不可斷?!?/p>
他盯著那幾個字,心跳加快。
這是警告?還是提示?
他回頭看了眼阿漁。她還在昏迷,耳后的鱗鰭微微動了動,好像有感覺。
他把骨戒握緊,塞進(jìn)懷里。然后拔出斬虛劍,插在自己和阿漁之間。劍上有血,滑,但他握得很穩(wě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