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開始發(fā)抖。
“現(xiàn)在……我說完了……你……快走……”
陳默跪在地上。
他雙手撐地,頭抵著土。
“你要我走,我就走?”他抬頭看著那顆頭顱,“你替我擋火,我連墳都沒給你立?,F(xiàn)在你知道真相,卻讓我離開?”
他拔起一根斷骨,蘸著血在地上畫符。
那是焚天骨獄的核心陣圖。
“你想說的,我聽到了?!彼f,“你想走的路,我替你走到底?!?/p>
符文亮了起來。
柳菁的魂從頭顱里飄出,變成一個模糊的人影,穿著當(dāng)年的藍布裙。她走到他面前,輕輕碰了他的眉心。
一瞬間,更多記憶涌進他腦子——
她被關(guān)在地下密室,頭插在石柱上。黑霧從四面八方鉆進她的眼睛、鼻子、嘴巴。她痛苦掙扎,魂一點點被吃掉。
就在快消失時,一道琴聲沖進來。
蘇弦的殘念形成屏障,擋住黑霧。兩個魂靠在一起,拼盡最后一絲力氣,只為等他來。
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陳默睜開眼。
眼淚滑下來,落地變成灰。
“謝謝你們?!彼÷曊f。
柳菁的影子笑了。很輕,像風(fēng)拂過草尖。
然后她后退一步。
“別回頭?!彼f,“往前走?!?/p>
話還沒說完,她的身體突然炸開。
無數(shù)光點升起,像星星倒流,全飛進第一具骷髏。
骷髏慢慢抬頭。
下巴動了,發(fā)出聲音。
不再是柳菁,也不是蘇弦。
那聲音很老,很大,像從天地初開時傳來。
“后來者?!?/p>
“你知道飛升路為什么斷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