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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6章 鐵錘秘辛，鬼斧的三十年執(zhí)念（第1頁）

陳默睜開眼睛，灰燼落在睫毛上，他沒有眨眼。他跪在祭壇前，雙手撐著地面，手指縫里有干掉的血和碎骨粉。四周很安靜，只有風吹過斷墻的聲音。

他剛從幻境回來，身體像被壓過一樣。肋骨斷了的地方還在疼，左眼里骨頭的紋路還在跳，但他眼神清醒，沒渙散。他知道柳菁已經(jīng)走了，但她最后說的話還在他腦子里回響。

這時，有人走過來。

腳步不快，但很重，像是背著什么東西。

鬼斧走到他面前，手里抓著半截鐵錘。錘子裂了，裂縫里有暗紅的血絲，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滴。他低頭看著錘子，嘴唇動了動。

“這錘子……”他的聲音很啞，“是用骨尊的第七根左肋做的?！?/p>

陳默抬頭看他，沒說話。

鬼斧沒看他，只是用拇指慢慢擦過錘面，動作很輕，像在摸一張熟悉的臉。

“三十年前，我?guī)煾甘剡@座城。那天魔宗殺進來，他拼死搶回一根骨頭——就是這根肋骨。他說，只要錘子不碎，債就沒還完?！?/p>

他扯了下嘴角，笑了，可嘴裂開，流出血來。

“我一直不敢砸它。怕一錘下去，我自己也撐不住?！?/p>

陳默慢慢站起來，腿有點抖，但他挺直了背。他看著鬼斧，低聲問：“你要還什么債？”

鬼斧終于抬頭，眼睛通紅。

“我?guī)煾柑婀亲饟趿艘坏?，臨死前逼我發(fā)誓——以后誰再打開骨獄，我就要用血還血，喚醒那些沉睡的人。”他握緊鐵錘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，“現(xiàn)在你來了，焚天骨獄重新燃起。我不能再躲了?！?/p>

話還沒說完，祭壇中間的陣盤突然閃了一下。

一道影子出現(xiàn)，是燕無歸。他身子半透明，好像隨時會消失。

“夠了！”他大吼，聲音像打雷，“你不能死在這里！”

鬼斧冷笑：“老子活了三十年，就等這一天。你說我不該死？那你告訴我，什么叫該？”

燕無歸咬牙：“師父要的是傳承，不是讓你送命！你還活著，才能走下去！”

“傳承？”鬼斧瞪眼，“你看看這城！看看這些人！哪條路不是拿命鋪出來的？今天我不砸這一錘，明天還有誰敢站出來？”

他舉起鐵錘，破錘對準地面。一股暗紅火焰從他身上冒出來，纏住錘子——那是他的血在燒。

陳默往后退了一步。

他明白鬼斧想做什么。這種事他見過太多——有些人寧愿死，也不愿活著受苦。

鐵錘舉得高高的，鬼斧全身發(fā)抖，但手穩(wěn)得很。

“老子今天要把債，還干凈！”

錘子就要落下。

就在那一瞬間，燕無歸雙手結印。九宮陣三個地方同時亮起，金光從地下沖出，一條鎖鏈纏住鬼斧的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