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站在原地,手里拿著骨琴。第九根弦在輕輕抖動(dòng)。他沒有馬上往前走,而是看著水晶柱里的人。只有三步遠(yuǎn),但他知道,這三步可能就是活和死的區(qū)別。
阿漁靠在墻邊,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。她摸了摸耳朵后面的鱗片,手指一涼。那種感覺又來了——不是外面?zhèn)鱽淼?,是從水晶柱里面冒出來的。她猛地抬頭,小聲說:“別動(dòng)!”
話剛說完,水晶柱上面突然出現(xiàn)一道紅色的線。一道光像刀一樣劈下來,速度快得看不清。阿漁反應(yīng)很快,直接撲過去,后背撞上了那道光。
“砰!”
一聲響,她的龍鱗炸開了,裂口又黑又深,血腥味一下子散開。她跪在地上,咬緊牙,一句話也沒說。
陳默一把扶住她,手按在傷口上。骨火從他指縫里冒出來,貼在肉上,把血止住了。阿漁身體一抖,汗從下巴滴下來。
“你干嘛?”她喘著氣,“別管我……里面是蘇弦,他的魂被鎖住了?!?/p>
陳默沒說話,只是把她輕輕放到角落。他低頭看自己的手,手指因?yàn)橛昧μ罅验_了,血順著掌心往下流。
他知道不能硬來,但時(shí)間不多了。
他雙手握住骨琴,九根弦一起震動(dòng)。這不是試探,是他準(zhǔn)備動(dòng)手了。他邁出第一步。
地上的八芒陣亮了一下,微微晃動(dòng),好像有感應(yīng)。
第二步踩下去,水晶柱輕輕震動(dòng)。八條骨頭做的鏈子從柱子里慢慢升起來,發(fā)出刺啦刺啦的聲音,纏在蘇弦身上。每條鏈子上都有黑色的符文。
陳默停下腳步,盯著這些鏈子。他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鎖鏈,是古代封印用的東西,普通法術(shù)打不破。
但他有自己的辦法。
他右手一拉,第一根弦斷了。白色的弦飛出去,像蛇一樣沖向水晶柱。接著第二根、第三根……一根接一根,全都飛出去了。
最后一根是第九弦。它透明發(fā)亮,帶著熱氣,在空中留下一條淡淡的紅痕。
九根弦全繞在水晶柱上,順著骨鏈往上爬,變成一張網(wǎng),要把那些鏈子反過來纏死。陳默手臂上青筋暴起,額頭血管直跳。他大喊一聲:“八荒滅魂!”
骨琴發(fā)出共鳴,整個(gè)地下空間都在晃。地上裂縫里冒出灰白的光,像是地底長出了骨頭。八盞熄滅的骨燈閃了一下,又黑了。
水晶柱發(fā)出難聽的聲音,表面開始裂開。骨鏈劇烈抖動(dòng),有一條甚至彈起一點(diǎn),露出下面紅色的符文。
就在這時(shí),柱子里的人睜開了眼睛。
是蘇弦的臉。臉色很白,很瘦,眼睛空空的??伤孟裾娴目吹搅岁惸?。
他嘴唇動(dòng)了動(dòng),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但很急:“退……快拿骨戒!”
陳默愣了一下,手沒停。鏈子沒斷,封印沒解開,不能停。
蘇弦突然抬手,手掌貼在柱子內(nèi)側(cè)。嘴巴張大,幾乎是在吼:“域主來了——!”
最后一個(gè)字落下,整個(gè)地方猛地一震。天花板掉下碎石,地上八芒陣的光變成紅色。八盞骨燈同時(shí)閃了一下,像被點(diǎn)著,又馬上滅了。
陳默終于松手。
九根弦從柱子上滑下來,落在地上,像死掉的蛇。他從懷里拿出骨戒,手有點(diǎn)抖。戒指上的裂紋更深了,快要斷成兩半。
他上前一步,把骨戒舉到柱子中間。那里有個(gè)凹槽,形狀和戒指一樣。
骨戒浮在空中,沒立刻進(jìn)去,反而輕輕晃動(dòng),像是被什么拉著。
阿漁靠在墻邊,忽然捂住耳朵。她的眼神變了,瞳孔變成銀灰色。她低聲說:“他們來了……不只一個(gè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