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白了。玄明子不是被陣法控制,是自愿的。從一開始就是。那些玉牌、血祭,還有青冥宗外門大比上的事——全都是計劃好的。玄明子不是受害者,是執(zhí)行者。
而邪尊,才是他真正的師尊。
星云停在血池上方,和空中的巨手虛影對峙。兩個都沒動,但空氣已經(jīng)僵住。陳默感覺壓力更大,胸口像壓了千斤重物。
他不敢輕舉妄動。
只要他有一點攻擊的意思,邪尊和玄明子就會立刻反擊。現(xiàn)在的他,救不了任何人,連自己都可能活不下去。
血池的裂口開始合上。
之前被骨尊虛影打出的缺口正在慢慢閉合,紅光又亮起來。雖然不如剛才強,但足夠讓陣法繼續(xù)運行。八座骨臺再次震動,新的血線從池底升起,準備重新連接。
不能再等了。
陳默抬起左手,把骨鏈又纏緊一圈。劇痛讓他喘不上氣,但也讓他更清醒。他盯著玄明子的背影——那個曾經(jīng)教他練劍、罰他抄經(jīng)、在他被村民圍攻時站出來護他的人。
現(xiàn)在,那個人跪在這里,迎接另一個世界的主宰。
他不再猶豫。
右手伸向劍匣,抽出半截劍刃。鋒利的刀刃劃過左臂,更深的疼傳來。他借著這股狠勁,把最后一點力量注入焚天骨獄。
白骨墻又升起來了,雖然只有一層薄薄的,但護住了石碑那邊。
就在這一刻,空中巨手動了。
它沒有打邪尊,而是直接拍向血池。這一下更狠,地面炸開一圈裂縫,血池凹下去像個坑。漩渦再次撕裂,紅光瘋狂閃動。
邪尊的星云猛然擴大,變成一道黑刃迎上去。
轟——!
兩股力量撞在一起,氣浪掃過來,把陳默掀飛出去。他重重撞在石碑上,嘴里一甜,吐出一口血。但他沒松手,骨鏈還在胳膊上,劍也沒收。
他抬起頭。
玄明子還是跪著,一動不動。邪尊和骨尊的虛影在空中打起來,每一次碰撞都讓大地震動。血陣修復(fù)的速度慢了,但還在修。
他知道,這種僵局撐不了太久。
骨尊只是殘念,撐不了多久。邪尊明顯更強。
他得做點什么。
可他現(xiàn)在連站穩(wěn)都難,更別說靠近血池。阿漁還在昏著,他不能把她帶進戰(zhàn)斗。唯一的辦法,就是拖住,等到虛影分出勝負。
他咬牙,把劍插進地面,撐著站起來。
左臂的骨鏈已經(jīng)被血浸透,但他沒松。疼是他唯一能靠的東西。他盯著血池中間,盯著那個跪著的人。
“你早就不是我?guī)熥鹆?。”他開口,聲音沙啞。
玄明子沒回頭。
但肩膀抖了一下。
陳默冷笑,擦掉嘴角的血:“你說等了三百年?那你知不知道,枯河村月蝕夜的邪祟是誰放出來的?丹閣地火室的邪晶,是誰放進來的?還有柳菁……她變成那樣,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?”
玄明子還是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