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壇劇烈搖晃。
沖擊波掃過地面,石磚裂開,到處都是縫。陳默腳下一滑,單膝跪地,但他死死抓著骨鏈,不肯松手。
蘇弦的影子還在彈琴。
最后一個音結(jié)束,指尖的光沒了。影子低頭看了陳默一眼,嘴唇動了動。
“去禁地……取戒……”
話沒說完,整個人化成光點(diǎn),飛進(jìn)骨琴。琴震了一下,然后安靜了。
阿漁躺在石碑旁,呼吸平穩(wěn),耳朵后的鱗片恢復(fù)透明。她還在睡,手指有點(diǎn)黑,但不再擴(kuò)散。
陳默喘口氣,看向祭壇中央。
玄明子已經(jīng)被拖到血池邊,身體歪斜,隨時會掉進(jìn)去。八根骨頭鏈還連著他和柱子,繃得緊緊的。
紅光還在閃,但被骨獄擋住了。血陣的能量被壓住,出不來。
但這撐不了多久。
他能感覺到焚天骨獄壓力很大。每根白骨都在抖,表面有了細(xì)小的裂痕。一旦能量爆發(fā),這些骨頭都會碎。
他必須動手。
光靠領(lǐng)域壓制不行。
他低頭看手里的骨鏈,又看玄明子的身體。這具身體是陣法的關(guān)鍵,如果能切斷連接,也許能停下儀式。
但他不知道怎么做。
砍斷骨頭鏈?怕引起反噬。殺了玄明子?又怕加速血祭。
時間不多了。
血池的漩渦越轉(zhuǎn)越深,中間快成了黑洞。水下的骨頭越來越多,堆在一起,像在形成什么東西。
陳默站起來,擦掉手上的血,重新抓緊骨鏈。
不能猶豫了。
要么毀掉陣法,要么被陣法吞掉。
他看著玄明子的背影,一步步走過去。每一步都踩在裂縫上,腳下咔咔響。焚天骨獄的白骨墻跟著他移動,一直護(hù)在阿漁前面。
走到血池邊,他停下。
玄明子忽然轉(zhuǎn)頭,黑眼睛直勾勾盯著他。
“你阻止不了?!彼f,“命運(yùn)早就定好了?!?/p>
陳默不說話,右手用力一拽骨鏈。
咔的一聲,一條骨頭鏈斷了。
紅光猛閃,血池炸起一道血浪,沖上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