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看著桌角的那道刻痕,把骨戒放進去,剛好卡住。突然,墻開始晃,地上裂開一條縫,一塊石板翻起來,露出下面的臺階。他靠著門站著,左臂斷了還沒好,一動就疼得發(fā)抖。
阿漁沖進來,衣服全濕了,頭發(fā)還在滴水。她看到暗道開了,馬上跑過去把陳默背起來。她肩膀很穩(wěn),一步?jīng)]停,直接往臺階下走。
臺階很窄,兩人只能側(cè)著身子走。空氣又冷又悶,像是很久沒人來過。阿漁小聲說:“下面有東西,不是死氣,是龍氣?!标惸瑳]說話,手緊緊抓著斬虛劍,手指都捏白了。
到底了,是個密室。四面墻是黑石頭砌的,中間一根石柱,上面什么字都沒有。地上有一層灰,但看不到腳印。阿漁放下陳默,他靠墻坐下,用手指點出一團幽藍的火光。光不大,只能照出身邊幾步,別的地方還是黑的。
火一點燃,空中突然出現(xiàn)一個發(fā)黃的卷軸。它浮在石柱上面,滿是裂紋,好像隨時會碎。
“這是……”阿漁抬頭看。
陳默咬破舌頭,噴出一滴血。血飛到卷軸上,啪地炸開。卷軸猛地展開,上面出現(xiàn)字:“以前有個骨尊,在九溟立下天梯,想帶所有生靈成仙。可八大域主貪心,趁他力量變?nèi)鯐r,用血陣把他釘在飛升臺,抽了他的脊椎煉成八枚戒指,斷了天梯,封了仙路。”
字閃了三下才穩(wěn)定。陳默又逼出一滴血,滴上去。新字出現(xiàn):“八枚戒指能互相感應(yīng)位置。集齊的人,可以打開骨獄真解,重新點燃焚天之火。但血祭沒結(jié)束,飛升之路還在域主手里。誰進這個局,誰就是棋子。”
話剛說完,卷軸突然燒起來?;鹗撬{色的,燒得很快。紙不但沒變成灰,反而越來越亮。最后一行字在火里出現(xiàn)——“真相現(xiàn)時,禁制即啟。”
阿漁一把拉住陳默往后退。地面開始冒黑血,順著裂縫流出來,往中間聚。黑血碰到骨火,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音,冒出難聞的煙。
陳默低頭看自己的手,三根手指還腫著,關(guān)節(jié)歪的。他忍著痛,把斬虛劍插在地上撐住身體,另一只手按著胸口。每次呼吸,斷掉的肋骨就扎進肉里,但他不能停下。
“這里不對?!卑O貼著他耳朵說,“墻上有什么在動。”
陳默抬頭。黑墻上慢慢出現(xiàn)紅紋,像血管一樣鼓起來,一下一下跳。那些線連成圖案,和他在龍宮見過的八芒陣很像,邊上多了鎖鏈一樣的邊框。
“是封印陣?!彼f,“但我們讓它啟動了?!?/p>
阿漁搖頭:“不是啟動,是喚醒。這里本來就是個牢房,我們已經(jīng)進來了?!?/p>
她說完,石柱底部裂開,一股黑氣噴出來,撞向燃燒的卷軸。火猛地晃了幾下,滅了。最后一縷煙散掉后,卷軸不見了,只剩一點燒焦的味道。
陳默左眼突然劇痛。骨頭上的紋路在皮下發(fā)燙,像要撕開皮膚。他用手捂住眼睛,血從指縫流出來。腦子里閃過一幅畫面:一座高臺上,八個人站在四周,中間一具巨大的骨架被鐵鏈穿過脊柱。
“我看到了……”他喘著氣,“他們殺了骨尊,用他的骨頭做了戒指?!?/p>
阿漁抓緊他肩膀:“別看了,快回來!”
他閉上眼,用力把意識拉回來。再睜眼時,地上血紋已經(jīng)連成完整的陣,中間凹下去一個小洞。里面?zhèn)鱽磔p輕的響動,像有什么在下面敲。
“不能待了?!卑O說,“陣眼在下面,打不破,只能走。”
她扶起陳默往回走。臺階還在,剛踩上去,身后就傳來聲音。回頭一看,入口的石板正在合攏。阿漁沖過去想擋住,但力氣不夠,縫隙越縮越小。
“讓開!”陳默抽出斬虛劍,橫著插進縫里。石頭和金屬摩擦,火花直冒。他拼命撐著,手臂抖得厲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