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8章（第2頁）

“宋爍，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？”

“我不是說‘是’了嗎？”

宋雅蘭胸膛起伏，將成績單攢成紙球，砸到宋爍的胸口處：“回去好好看看！高考考不好，你別指望我給你兜底！”

宋爍撿了起來，回到房間。

這一周，宋雅蘭都處于焦慮難忍的狀態(tài)。臥室里，寧齊說：“孩子成績起伏是正常的——”

“你懂什么？”宋雅蘭打斷他的話，一時口不擇言，“你倒是放養(yǎng)了，省心了，你看看寧玨的成績什么樣。”

寧齊面色一陰，但很快恢復(fù)，笑著攬過她的肩膀，好聲好氣地哄著，安撫情緒。宋雅蘭稍稍有所緩解，但仍是失眠，加上口干，她起身客廳去接水時，下意識看了眼宋爍的房門，身體一下定住了，盯著門下縫隙處幾不可見處的光亮。

宋雅蘭敲了下門：“這么晚還不睡，你在干什么？”

那點光亮立馬消失了，宋爍卻沒有出聲。直到又拍了兩下門，宋爍才出聲說“知道了”，印證了他的確半夜沒有睡覺。

宋雅蘭產(chǎn)生懷疑，之后連著幾天深夜，她都特意起床觀察，發(fā)現(xiàn)宋爍夜里睡得很晚。但房間隔音太好，并不足以聽見宋爍在里面做什么。

這天白天，宋雅蘭借著衛(wèi)生打掃的名義，讓阿姨幫忙清除各個房間的垃圾，最終在宋爍房間的柜子里，發(fā)現(xiàn)了那臺筆記本電腦，以及鍵盤、鼠標這類配件。

從沉甸的電子器件中，宋雅蘭已經(jīng)窺見宋爍玩物喪志的未來。

從小，宋雅蘭所教授給宋爍的道理，是一個人如果空有頭腦、天賦，不付出努力，注定會走向壞的結(jié)局。這句話也是她的父母教習(xí)給她。

宋雅蘭是山里孩子，靠自己一步步，憑借讀書爬到現(xiàn)在的社會階層。沒有人比宋亞蘭更加明白努力的好處。這是一條正確的道路，所以宋雅蘭想摒除宋爍成長過程中可能遇到的誘惑、沉迷、不堅定，讓孩子跟著自己的腳印，不要站在搖搖欲墜的半山腰，要站在山頂。

但顯然宋爍沒有答應(yīng)。他利用自己的頭腦，為宋雅蘭制造了假象。

宋雅蘭不知所措，坐在一邊哭了會兒。

哭過后，宋雅蘭一通電話打給了宋爍的班主任柳老師，想要尋求專業(yè)的意見。

柳老師聽見宋雅蘭的哽咽，先是沉默了兩分鐘，然后溫聲細語地說：“您現(xiàn)在有空嗎？有空的話，可以來學(xué)校一趟，我和您當面聊聊?！?/p>

司機開車將宋雅蘭送到學(xué)校，她戴著一副墨鏡，在門口登記后進入學(xué)校。進入教學(xué)樓的必經(jīng)之路上放著榮譽欄，從年級第一一直排到第二十，宋爍排得很靠后。

到了教學(xué)樓后，宋雅蘭對著一扇扇門，一時找不到辦公室。打電話也沒有打通，興許柳老師在忙。她只好叫住一名學(xué)生，問（四）班班主任的辦公室在哪里。

那是位身形清瘦的男同學(xué)，戴著副黑框眼鏡，讓宋雅蘭覺得眼熟。

“在那邊走廊的盡頭，”男生禮貌地說，“我?guī)^去吧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