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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9章 暖爐溫酒歲長(zhǎng)安（第1頁(yè)）

一、冬至圍爐話家常

冬至的清晨，京城落了場(chǎng)薄雪，庭院里的桂樹裹著層白霜，枝椏間還掛著去年的舊燈籠。林晚星在廚房忙碌，蒸汽從鍋蓋縫隙里鉆出，混著南瓜餅的甜香漫滿整個(gè)王府。她發(fā)間的南瓜藤蔓銀簪沾了面粉，隨著揉面的動(dòng)作輕輕晃動(dòng)，映著灶火暖融融的光。

“面發(fā)好了嗎？孩子們念叨著要吃你做的南瓜饅頭呢?！本竿鯛斪哌M(jìn)廚房，左臂拎著剛剁好的肉餡，是準(zhǔn)備做冬至餃子的。他的左臂已全然恢復(fù)，不僅能提重物，搟起餃子皮來比林晚星還要利落，“張嬸剛送來些新磨的蕎麥粉，說摻在面粉里做饅頭更勁道。”

林晚星笑著往面團(tuán)里加蕎麥粉：“還是張嬸想得周到，知道雨瓜最近總喊著要吃‘帶顆粒的饅頭’?！彼钢钆_(tái)邊的小竹凳，雨瓜和念暖正踩著凳子偷看，兩個(gè)孩子的鼻尖都貼在玻璃上，像兩只好奇的小貓，“快下來，當(dāng)心燙著，等做好了先給你們嘗?！?/p>

街坊們陸續(xù)趕來幫忙，阿香抱著剛滿周歲的小兒子揉面團(tuán)，孩子的小手在面粉里亂抓，弄得滿臉都是白霜。張嬸坐在炕頭煮餃子，蒸汽模糊了她的眉眼：“今年的冬小麥?zhǔn)粘珊?，磨出的面粉格外白，做出來的餃子皮都透著亮?！?/p>

正午時(shí)分，餃子和饅頭同時(shí)出鍋。南瓜形狀的饅頭暄軟飽滿，捏出的花紋里還嵌著細(xì)碎的桂花；月牙形的餃子在沸水里翻滾，咬開一角便有湯汁涌出。雨瓜捧著比臉還大的饅頭啃得香甜，念暖則專注地挑餃子里的蝦仁，兩個(gè)孩子的笑聲混著蒸汽的暖意，將冬至的廚房填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。

二、小寒訪鄰送暖湯

小寒這天格外冷，寒風(fēng)卷著雪粒打在窗上，發(fā)出簌簌的聲響。林晚星和靖王爺推著輪椅去街坊家送暖湯，保溫桶里裝著剛熬好的南瓜羊肉湯，姜香混著肉香從桶縫里溢出，驅(qū)散了一路的寒氣。

“李大爺家的煙囪沒冒煙，怕是又犯了老寒腿?！绷滞硇羌涌炷_步，懷里還揣著兩副護(hù)膝，是她用去年的舊棉絮改做的，“前幾日他說膝蓋疼得下不了床，這湯里加了當(dāng)歸和生姜，喝了能暖和些?！?/p>

李大爺正坐在炕頭搓手，見他們來連忙裹緊棉襖：“這么冷的天還跑一趟，快上炕暖和暖和。”他指著墻角的竹筐，里面裝著十幾個(gè)凍梨，“剛從窖里取的，甜著呢，給孩子們帶回去?！?/p>

說話間，雨瓜和念暖從門外跑進(jìn)來，手里捧著個(gè)雪人，雪人臉上嵌著兩顆紅豆當(dāng)眼睛，嘴角還插著片南瓜干：“李爺爺你看！我們做的南瓜雪人！”孩子的鼻尖凍得通紅，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小霧。

靖王爺笑著將孩子拉到炕邊烤火：“下次做雪人喊上爺爺，爺爺年輕時(shí)做的雪人比你們還高?！彼麖妮喴闻缘牟即锶〕鰝€(gè)小炭爐，“這是新做的暖手爐，里面燒的是無煙炭，晚上放被窩里暖腳正好?！?/p>

離開時(shí)，李大爺往他們懷里塞了袋炒南瓜子，說是自己炒的，加了桂皮和八角格外香。雪地里的腳印深淺交錯(cuò)，從李大爺家一直延伸到下一戶街坊，像一串連綴的省略號(hào)，將冬日的暖意從一家傳到另一家。

三、大寒守歲盼新春

大寒恰逢除夕，王府里張燈結(jié)彩，紅燈籠映著白雪，格外喜慶。林晚星和靖王爺在庭院里貼春聯(lián)，他踩著特制的矮凳貼橫批，她在底下扶著凳子遞膠帶，兩人配合得默契十足。

“‘桂香滿院添春色，瓜甜盈門賀歲安’，這對(duì)聯(lián)寫得真好?！绷滞硇悄钪鴻M批上的“歲月長(zhǎng)安”，抬頭看見靖王爺?shù)陌l(fā)絲上落了雪，像沾了層碎銀，“快下來吧，當(dāng)心滑倒，剩下的我來貼。”

孩子們?cè)谕ピ豪锓艧熁?，小柱子舉著南瓜形狀的煙花棒奔跑，火星在雪地里劃出金色的弧線。趙靈兒從江南寄來的包裹剛到，里面裝著新釀的桂花酒和薄荷糖，還有給孩子們的虎頭棉襖，針腳細(xì)密，一看就知是她親手縫制的。

年夜飯開席時(shí)，滿滿三桌菜冒著熱氣：張嬸的紅燒肉燉南瓜，阿香的桂花糯米藕，李大爺?shù)尼u鴨，還有靖王爺做的南瓜餅，今年的餅子邊緣格外圓潤(rùn)，上面還印著小小的“福”字。雨瓜舉起果汁杯，學(xué)著大人的樣子敬酒：“祝干爹干媽像南瓜餅一樣甜甜蜜蜜！”引得眾人哄堂大笑。

守歲時(shí)，大家圍坐在暖爐旁吃湯圓，靖王爺用左臂給孩子們分糖果，糖紙?jiān)诨鸸庀麻W閃發(fā)亮。林晚星看著他靈活的手指，忽然想起他剛受傷時(shí)連茶杯都握不穩(wěn)的模樣，眼眶微微發(fā)熱：“還記得你第一次嘗試包湯圓，把餡料都擠出來了，如今做的南瓜湯圓比我還好看?！?/p>

“那是因?yàn)橛泻脦煾到??！本竿鯛斝χ鴬A起一個(gè)湯圓喂到她嘴邊，黑芝麻餡混著桂花的甜香在舌尖化開，“這幾年最大的收獲，就是學(xué)會(huì)了在煙火里過日子，知道了最暖的不是炭火，是身邊的人?！?/p>

亥時(shí)末，窗外響起煙花聲，南瓜形狀的煙花在夜空綻放，照亮了庭院里的積雪，也照亮了眾人含笑的臉龐。林晚星靠在靖王爺肩頭，看著漫天絢爛，鼻尖縈繞著桂花酒的醇香與南瓜餅的甜香。她知道，這便是最好的歲月——有煙火暖身，有牽掛暖心，有歲月溫柔相伴，將每個(gè)尋常日子都釀成最甜的時(shí)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