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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陛下，您燒的不是丹，是命（第1頁）

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，喉結(jié)滾動數(shù)下，終究將丹藥塞進(jìn)嘴里，卻在牙齒即將碾碎丹殼時猛地干嘔著吐出來。

丹丸砸在青磚上，裂開的縫隙里滲出暗紅液體，像極了凝固的血。

"朕。。。。。。不想死。"他的聲音混著哽咽，聽起來像被掐住脖子的困獸，"那些白骨。。。。。。那些眼睛。。。。。。"他突然抓住案上的青銅燈臺，燈油潑在龍袍前襟，火星濺到丹丸碎屑上，騰起一縷焦臭的青煙。

沈青梧閉了閉眼，寒淵感知如潮水漫過全身。

她能清晰觸到蕭玄策體內(nèi)翻涌的陰氣——不是龍涎丹的藥力反噬，是某種更陰毒的東西在啃噬他的魂魄。

心脈處傳來細(xì)密的刺痛，像有無數(shù)蛛網(wǎng)在撕扯，那是他魂魄裂痕的投影。

"他怕的不是死。"她對著寒風(fēng)低語，右眼角的紅痣隨著睫毛顫動，"是死后。。。。。。這萬里江山，再無人替他擔(dān)下那些血債。"

檐角銅鈴?fù)蝗蛔黜?，素紗的身影從陰影里掠出，玄色斗篷上沾著雪粒?婕妤，地脈查清楚了。"她單膝跪地，掌心托著張拓片，"乾清宮地底陰髓脈絡(luò)與龍床呈噬心陣，每日子時地氣上涌，直沖丹田。"

沈青梧接過拓片，指尖剛碰到紙角便被冰得一縮——拓片上的紋路竟帶著活人皮膚的溫度。"陣眼呢？"

"陣眼埋著嬰骨符。"素紗喉結(jié)動了動，聲音里難得染上幾分震顫，"以早夭皇子的骸骨煉就，符身刻著鎮(zhèn)帝命三字。"

冰花"咔嚓"一聲裂開，沈青梧抬頭時，月光正落在她左半邊霜甲上，將影子拉得老長。"去取我的寒刃。"她對素紗說，"今夜，我要拔了這根刺。"

地窖的磚縫里滲出寒氣，沈青梧的霜甲在狹窄甬道里泛著冷光。

她握著用寒氣凝就的薄刃，刀尖剛觸到陣眼處的青石板，地下便傳來悶雷般的轟鳴。

百道怨魂從裂縫中涌出來，全是面無血色的宮女，脖頸處還勒著未褪的紫痕——正是龍涎丹里浸著的百人血。

"你奪我血，養(yǎng)他命！"最前面的怨魂尖叫著撲來，指甲穿透沈青梧的衣袖，在臂上劃出冰白的痕跡。

沈青梧不退反進(jìn)，左掌重重按在青石板上。

寒霜順著地脈逆沖而上，所過之處怨魂的嘶吼漸弱，最終被凍成半透明的冰雕。"你們的債，我會算。"她的聲音裹著冰碴，"但今夜——先斷他的根。"

指尖咬破的瞬間，鮮血滴在嬰骨符上，暗紅與符身的青黑交織出詭異的花。

九兒的殘魂從血珠里浮出來，記憶碎片如潮水涌進(jìn)沈青梧腦海：密室里燃著沉水香，裴懷瑾跪在蒲團(tuán)上，手中捧著具裹著金帛的小骸骨。

"帝王氣運(yùn)將斷。"他的聲音里帶著瘋癲的虔誠，"唯以親子之魂鎮(zhèn)基，方可續(xù)二十年國祚。。。。。。"

沈青梧的霜甲"咔咔"作響，寒氣從左肩蔓延到后頸。

原來蕭玄策早知道這符的來歷——那是他剛出生便夭折的長子，被他親手送進(jìn)地脈，鎮(zhèn)著自己的命。

她撕下衣襟，用陽血點(diǎn)燃符身。

火星濺到契約卷軸上時，墨跡突然自動游走，在"先太子暴斃案"下方新添一行："親子之祭——待審。"

乾清宮里，蕭玄策正攥著那半塊碎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