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庭那天,天氣陰沉。
我坐在原告席。
許氏的律師在旁邊低聲和我核對文件。
被告席那邊,一群人被法警帶上來。
各個像被暴雨打蔫的茄子。
顧母沒來。
自從知道我的身份后,顧母就連夜賣了家里的老房子,拿著錢跑了。
周黎雙眼都是血絲,頭發(fā)枯黃如亂草。
她朝我看來,眼里都是怨毒。
“許瀅心,你有必要嗎?你這個毒婦!怪不得顧然不喜歡你,你活該沒人要。”
她站得筆直。
我卻能看出她在強(qiáng)撐著,肩膀還在微微發(fā)顫。
顧然不敢看我,頭埋得很低很低。
法警點(diǎn)名時,他才猛地一顫,甕聲甕氣地應(yīng)一聲。
那幾個起哄的“兄弟”也很狼狽。
他們都是普通的家庭出身的,哪里見過這場面?
害怕和懊悔幾乎要凝成實(shí)質(zhì),連呼吸都帶著怯懦。
“法官,我不知道她真的有哮喘,我是無辜的?!?/p>
“我不要坐牢,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孩子,我要是出事了,他們該怎么辦?”
“都是周黎,是她誤導(dǎo)我們?!?/p>
場上,有些騷亂起來。
法警厲聲呵斥。
才讓被告席安靜下來。
周黎卻像是被點(diǎn)燃的炮仗,不管不顧地掙扎。
她指著我尖叫。
“賤人,要不是你不要臉地?fù)屪哳櫲?,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?都是你逼我?!?/p>
她的聲音刺耳難聽,在法庭上特別突兀。
我抬眸看她,眼神無波無瀾。
顧然這時突然抬頭看我。
眼神里,帶著一絲乞求。
“瀅心,你放過黎黎吧,她只是……只是一時糊涂,看在我們以前那么好的份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