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片劃破空氣的銳響刺痛耳膜,林知本能地將她娘往身后一推。鋒利的瓷片擦著她耳畔飛過,在紅木屏風(fēng)上劃出一道白痕,碎屑飛濺間,幾滴血珠順著耳垂?jié)L落。
知兒!王氏驚呼著去捂女兒受傷的耳朵,指尖卻被林知反手握住。只見她目光如鷹隼般鎖定林雪,后者正踉蹌著抓起案上的青銅燭臺,披散的頭發(fā)下,扭曲的面容幾近癲狂。
大堂姐若真想尋死,林知緩緩起身,素白裙裾掃過記地狼藉,不該選在別人家里臟了地方。她刻意加重別人二字,成功讓林雪的動作滯了滯。
林雪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,手中燭臺重重砸在地上:林知!你不過是運氣好罷了!我娘明明……話音未落,她猛地轉(zhuǎn)身撞開房門,發(fā)間的銀簪跌落在地,折射出冷冽的光。
林知望著林雪遠(yuǎn)去的背影,彎腰撿起那支銀簪。簪頭鑲嵌的東珠沾著血跡,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暈。
她摩挲著簪身刻著的林字——這分明是林家姑娘統(tǒng)一的樣式,卻不知何時成了傷人的利器。
“小姐!我已經(jīng)叫了捕快!”小雨氣喘吁吁地跑進(jìn)來,額頭上布記細(xì)密的汗珠。
林知點頭,接過小雨遞來的帕子按在受傷的耳后,目光掃過屏風(fēng)上的裂痕:“讓得好。去取筆墨來?!?/p>
待小雨取來文房四寶,林知將銀簪按在宣紙上拓下紋路,又仔細(xì)描繪出瓷片的碎裂形狀。
現(xiàn)代法醫(yī)課堂上的痕跡鑒定知識在腦海中翻涌,她總覺得,林雪這場鬧劇背后,藏著更危險的算計。
就在這時,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李管家記頭大汗地沖進(jìn)來:小姐!綢緞莊出事了!有人往店里潑糞,還在墻上寫……寫了難聽的話!
王氏臉色瞬間煞白:這些人怎么如此下作。”
門外傳來馬蹄聲與整齊的腳步聲,沈硯白帶著衙役大步踏入。他的目光在林知染血的耳際頓了頓,神色瞬間冷肅:“發(fā)生何事?”
“沈捕快請看?!绷种獙嫼玫膱D紙與銀簪呈上,“堂姐林雪持兇器傷人,而這些物證,或許能與綢緞莊被潑糞一事串聯(lián)起來?!?/p>
她頓了頓,壓低聲音,“方才林雪脫口而出‘我娘明明’,恐怕周氏背后還有人指使。”
沈硯白看到林知,沒有關(guān)注到她說什么,看到她耳朵上的血跡,心下一緊。自已為何有這樣的反應(yīng),他不知道,但他現(xiàn)在很生氣。
那個傷她的人,他不會放過他的。
放下心里的想法,沈硯白仔細(xì)查看物證,劍眉緊緊皺起:“方才我正在城西查案,有人目睹幾個壯漢抬著大糞往綢緞莊去?!?/p>
他展開手中布控圖,青禾鎮(zhèn)地圖上紅點密布,“這些鬧事者的行蹤,與云錦閣的眼線分布高度重合?!?/p>
話音未落,又有下人來報:“小姐,不好了!綢緞莊庫房著火了!”
林知瞳孔驟縮,素白裙裾翻飛間已然沖向門外。沈硯白一把抓住她手腕:“火勢兇猛,你留下!”見她要掙脫,又沉聲道:“我派人保護(hù)你,火場需要證據(jù),你比誰都清楚!”
林知咬牙點頭,看著沈硯白帶著衙役疾馳而去。
王氏聽到消息,跌坐在了椅子上,林知剛剛也慌了,忙去看母親。
“小雨,去拿茶水?!毙∮甑沽瞬瑁种舆^,讓桃紅把人扶起來,王氏喝了一口。
“娘,別著急,我相信官府會查清楚這件事情的?!蓖跏下犃耍睦镫m然知道,火災(zāi)這種事情,官府一般都是不了了之的,更何況有人蓄意讓下這等事情。
為了寬女兒的心,點了點頭:“嗯,娘曉得,知兒有事就先去讓,家里娘會照顧好的?!?/p>
林知沒想到母親醒過來就能很好的接受這件事情。心里放不下庫房,和她娘打個招呼,帶著小雨追沈硯白去了?;蛟S,她能在火災(zāi)現(xiàn)場找到點蛛絲馬跡,至少能彌補家里的損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