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時也是有點沖動了,威脅人家,要是好好說,說不定他直接給她在廠里安排工作了。
都怪陸臨舟,林穗穗懊惱極了,
只要扯到他,她就總是情緒失控,做出不理智的決定。
林穗穗深吸一口氣。
關(guān)關(guān)難難過吧,至少現(xiàn)在從那封建吃人的柳灣村出來了,她還有很多希望。
突然,有一滴水滴到林穗穗頭上。
她這才看清漏水的位置。天花板正對著床中央,水漬呈不規(guī)則的圓形,邊緣的墻皮已經(jīng)鼓了起來,輕輕一碰就簌簌往下掉,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霉斑。
林穗穗起身一看,身下的床褥都打濕了。她這么一坐,連身上的褲子都打濕了一點。
林穗穗只能認(rèn)命地站起來,開始和漏水的房間戰(zhàn)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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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在廠區(qū)聯(lián)排平房前停下,這還是陸臨舟第一次回到他省城的家。
周瑾園推開車門,扶著陸臨舟下車。
沈曼寧最后一個下車,小跑向最中間的青瓦屋,指了指鐵門上的紅漆門牌。
“哥哥,這個就是我們家!”
周瑾園推開門,門軸發(fā)出“吱呀”響,帶著他們進去了。
正在做衛(wèi)生的林穗穗聽見外面的聲響,手上的忙碌停頓了一下。
想來是他們?nèi)乙呀?jīng)回來了。
沈曼寧帶著哭腔的聲音感染力極強:“臨舟哥哥,你知不知道這么多年,周姨苦啊,一直還留著你走丟前的東西……”
不多時,周瑾園克制的低咽聲傳來。
瞬間打消了林穗穗出門打個招呼要有“禮節(jié)”的想法。
讓他們一家演一演重逢的喜極而泣吧。
她就不參與了。
周瑾園帶著陸臨舟到了他的房間,剛停下的眼淚,這會兒又開始了:“臨舟啊,我們這么多年,從來沒有改變你房間的布局。之前在員工筒子樓里是怎么樣的,現(xiàn)在就是怎么樣的,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等著你回來?!?/p>
“是啊臨舟?!标戇h國也有些動容:“這些年,爸爸媽媽總算是找到你了。”
陸臨舟緊攥雙拳,心臟也悶悶的。
如果不是陸臨山的父母給他下了藥,他一年多前,應(yīng)該就已經(jīng)找到自己的父母了。
“我也一直在期待你回來,哥哥!”沈曼寧也上前來,指了指床上的床品:“這樣的裝飾,你還滿意嗎?”
陸臨舟聲音還是淡淡的:“謝謝?!?/p>
周瑾園嘆了口氣,伸手替陸臨舟整理枕頭:“你這孩子,跟家里還見外。曼寧啊,多虧你想著收拾房間,不然臨舟回來連個落腳地都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