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亂中,沈青梧不動聲色退入陰影,順著石階疾行而下。
地道潮濕腐臭,壁上刻滿燈紋符印,古老而詭異,似脈絡般延伸向地心。
她越走越快,心頭寒意漸盛——這些符印,竟與她掌心玉鎖共鳴!
每一步,都像踩在活人的心跳之上。
盡頭,一扇巨石門矗立,青苔覆蓋,卻壓不住那四個血色大字:
心獄原點
她伸手觸門,玉鎖驟然滾燙,幾乎灼傷皮肉。就在此刻——
門縫中,傳來一個熟悉到讓她渾身劇震的聲音:
“青梧……快走……這里是……活人煉燈爐……”
溫讓?
她猛地后退一步,指尖顫抖。
溫讓是她前世師兄,趕尸人一脈最后傳人,三年前便已死于山匪之手。
可這聲音……分明是他,卻又摻雜著無數重疊的低語,仿佛千百人在同一具軀殼里掙扎哀鳴。
她不信鬼神,卻信因果。而此刻,因果正從門后伸出冰冷的手。
與此同時,御書房密格之內。
蕭玄策負手而立,燭光將他身影拉得修長如刃。
手中族譜泛黃,邊角卷曲,乃皇室秘藏《胤脈源流錄》。
他指尖緩緩劃過兩個被朱砂圈出的名字:
蕭明遠、沈燼娘
旁注僅八字:“雙生契子,一為燈主,一為守燈。”
他冷笑出聲,眸光如冰湖裂開一道深淵:“原來你們早就在朕的眼皮底下——改寫了命運。”
窗外,暮色四合,鴉群掠過宮檐,似一場未落的黑雨。
而在地宮入口前,線印虛弱地靠在石壁上,手中捧著一束墨紫色的草藥,葉片蜷縮如閉合的嘴,根須纏繞著微弱的陰光。
那是“噤草”——傳說能短暫封緘亡魂之語,亦能讓活人聽見死者的沉默。
她望著前方幽暗甬道,唇色發(fā)青,喃喃道:
“我知道……您聽得到所有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