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南而剝?
那些所謂“拒詔”的死囚,在臨終一刻,竟仍面向祖廟叩首?
他們至死未叛,卻被冠以逆名,剝皮為帛,成為“天命”的祭品?
一股怒意自丹田直沖頭頂,幾乎撕裂她強(qiáng)壓的冷靜。
原來所謂的“天道律令”,不過是權(quán)臣用活人脊骨搭起的謊言高臺(tái)。
他們封得住尸身,封得住口舌,卻封不住人心朝光的方向跪拜!
她合上書冊(cè),指尖微微發(fā)顫,不是因?yàn)榭謶?,而是因?yàn)閼嵟呀序v。
這本簿冊(cè),不只是證據(jù)——它是炸向整個(gè)皇權(quán)根基的一枚冥火雷。
忽地,肩頭一涼。
一只銀蝶翩然落下,翅膀輕顫,化作一道細(xì)微靈流鉆入她識(shí)海。
斷言的密語隨之浮現(xiàn):“欽天監(jiān)地窖有異動(dòng),孫府私奴正搬運(yùn)棺木七具,方向——心獄原點(diǎn)。”
沈青梧瞳孔驟縮。
心獄原點(diǎn)!
那不是傳說中的禁地嗎?
地底最深處,陰脈交匯之所,連地府判官名錄都未曾標(biāo)注其存在。
孫玉衡竟敢在此妄動(dòng)?
七具棺木……是新的祭品?
還是……早已死去卻未被超度的“原材料”?
她轉(zhuǎn)身欲走,身形剛動(dòng),余光卻瞥見墻上影子陡然拉長——原本空無一物的房梁之上,赫然多出一道黑袍身影,靜立如雕,袖中滑落半片玉璽碎片,邊緣沾血,裂痕與她手中玉鎖竟隱隱契合。
空氣凝固。
那人未語,亦未攻,只是靜靜俯視,仿佛在等一個(gè)答案。
就在此刻,皇宮最高處——紫宸殿頂閣,燭火微搖。
蕭玄策立于香案前,指尖輕捻,一支墨色熏香燃起,青煙裊裊升騰,在虛空中勾勒出兩盞并列命燈圖影:一盞明滅不定,屬于沈青梧;另一盞深藏地底,燈火幽微,卻始終不熄。
他凝視良久,低語如讖:
“你要救的人……也是我要找的答案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