線心苦笑:“因為我記錄了太多不該記錄的東西……也因為我看見了你的未來?!彼D了頓,聲音幾不可聞,“你不是弒君者。你是斬斷命運鎖鏈的人。”
沈青梧沉默片刻,將一枚銀葉放入她手中:“若你還想活,就立刻離開皇宮。往北走,別回頭?!?/p>
線心點頭,消失在黎明前最濃的黑暗里。
而沈青梧站在廢墟中央,望著東方漸亮的天際,緩緩抹去唇邊血跡。
但她更清楚——
她說的每一句謊,都是真的。
因為她從不說謊。
她說出的每一個字,都是證據(jù),都是判決,都是終章的序言。
風(fēng)起時,銀蝶悄然回歸袖中。
而在宮城最深處,御書房燭火未熄。
蕭玄策放下手中密報,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:“沈才人昨夜出入禁地三次,皆無記錄。”
他指尖輕叩案幾,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提筆,蘸墨,寫下一道密旨。
筆鋒凌厲,如刀刻骨。
蕭玄策指尖碾過密報邊緣,紙頁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撕裂聲。
那行小字如針,刺進(jìn)他眼底——“沈才人昨夜出入禁地三次,皆無記錄。”
他不動聲色,唇角卻緩緩揚起,像是獵人終于看見陷阱中踏出的第一道足印。
“無記錄?”他低語,嗓音冷得像冬夜井水,“宮禁森嚴(yán),鬼神難行,她卻來去如風(fēng)……倒真成了孤魂野鬼不成?”
燭火映著他半邊臉,明暗交錯,眸光幽深似淵。
他提筆蘸墨,筆鋒凌厲如刀,一劃而下:
“賜沈氏安神湯一壺,朕親驗其效?!?/p>
旨意落成,墨跡未干,便有內(nèi)侍匆匆捧出。
太醫(yī)院值夜的太醫(yī)被連夜提至御前,跪在冰冷金磚上,冷汗浸透里衣。
“若她飲后安然無恙,你全家活?!笔捫叽鬼?,語氣平淡得如同在問今日天氣。
太醫(yī)剛松一口氣,卻聽下一句——
“若有異狀,你頭落地。”
空氣凝滯。
太醫(yī)渾身一顫,幾乎癱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