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瞬,烙印騰空而起,直撲她心口。
“啊——!”
沈青梧仰頭嘶吼,雙膝微顫幾乎跪倒。
那烙印狠狠砸進她胸口,正中原本空白處,竟浮現(xiàn)出一個古篆“生”字——此刻已被血火符印覆蓋、重塑,宛如新生胎記,又似詛咒圖騰。
她沒死。
反而……活了過來。
體內(nèi)的陽氣依舊不足一成,可那一絲微弱生機,卻被這血火符印牢牢鎖住,不再流逝。
更可怕的是,她感知到了——冥途深處,那條橫貫黃泉的審判長河,第一次因她的存在而出現(xiàn)了細微的逆流。
老判睜開了眼。
在冥淵最底層,被九重鎖鏈貫穿的焦尸緩緩抬頭,干裂嘴角竟揚起一絲詭異笑意:“好……好一個不跪不拜的徒孫?!?/p>
聲音低沉如雷,震蕩黃泉兩岸。
“你不肯接命?那你就在命里燒出一條路來!”他狂笑,笑聲震碎無數(shù)游魂,“可你逃不過結(jié)局!輪回必亂,審判必崩!當日你師祖不敢做的事,你做了;那你該背的劫,也一個都別想逃!”
話音未落,整座冥淵劇烈震動,仿佛天地規(guī)則都在震怒。
而與此同時,皇城地底,冷宮外十里之外的一株枯槐下,孤聞緩緩睜開雙眼。
他合十低語,聲音輕得幾不可聞:
“初火已染凡血……‘新判官’之路,開始了。”
風起,葉落。
冷宮院中,沈青梧單膝跪地,喘息粗重,冷汗混著血水浸透衣衫。
她低頭看向心口——那里,血火符印仍在緩緩跳動,像一顆不屬于人間的心臟。
她緩緩站起,腳步踉蹌,卻一步步走向院中積雪。
手中,不知何時多了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——那是她從骨研地穴深處帶回的童骨灰,曾屬于某個被獻祭的嬰靈。
她蹲下身,指尖蘸血,在雪地上開始勾畫。
一道殘缺的陣紋,緩緩成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