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些“因病出宮”的宮女,不過是被抽干精氣的祭品,無聲無息消失在紫禁城的暗影里。
更可怖的是——她們的血,成了審判的憑據(jù)。
這已非權(quán)謀,而是褻瀆。
以血為墨,以痛為律,篡改因果,顛倒生死。
他們不是執(zhí)筆判案,他們是用文字行巫蠱!
三日后,燼瞳悄然歸來,懷中緊抱石燼碑,衣角沾滿塵灰,似穿越了地底陰脈。
他將一本殘冊遞出——尚工局密檔,三年未銷的流水賬。
沈青梧翻開,指尖停在一行小字上:永昌十二年三月,浣衣局宮女林氏,因月事不止,調(diào)往文淵閣偏院養(yǎng)病。
林氏?
她心頭猛然一震。
那是她前世師父的女兒,也是唯一一個曾為她偷偷送過飯的姑娘。
霍沉誣她家通匪,一夜滅門,尸骨無存。
她曾發(fā)誓要查清真相,卻始終不得其蹤。
如今,她的血,竟成了書寫“罪契”的墨?
沈青梧靜坐良久,殿內(nèi)無風(fēng),燭火卻劇烈晃動。
她緩緩取出一支金釵,鋒利尖端劃過手腕,鮮血滴落,在空中凝而不散。
她以血為墨,指尖疾書,一道赦印悄然成形——古老、晦澀,卻帶著地府本源的威壓。
“你們用女人的血寫罪……”她輕聲道,聲音如冥河低語,“那我就用女人的血,寫回真相?!?/p>
話音落,窗外天色驟暗。
一道石碑虛影浮現(xiàn)半空,正是石語真身投影。
碑面裂開新紋,浮現(xiàn)八字箴言:
血可污墨,亦可凈契。
與此同時,文淵閣最高層,塵封已久的《律刑總錄》忽地?zé)o風(fēng)自動。
封面之上,那抹象征至高律權(quán)的朱砂,竟緩緩滲出一顆血珠,沿著書脊滑落,滴入地縫,無聲湮滅。
而在皇城各處,一些名字已被悄然謄抄于新的卷宗之上。
筆尖落紙的瞬間,某位尚書猛然驚醒,冷汗浸透朝服——他竟夢見自己提筆寫下一人姓名,落筆剎那,那人七竅流血,倒地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