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你要清凈?可你的心,正在吃自己的骨肉?!?/p>
“你供奉的不是神明,是焚欲的邪火?!?/p>
“你祈求的不是安寧,是用血祭換來的權柄。”
一句句落下,如同判詞宣讀。
陳明遠渾身劇震,七竅忽然滲出青煙,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,扭曲成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他想喊,卻只能發(fā)出咯咯笑聲,笑聲越來越響,越來越瘋,最終整個人跪倒在地,皮肉焦黑剝落,尸身蜷縮如炭,竟當場“笑死”!
滿殿嘩然,有人后退撞翻香爐,有人掩面驚呼,更有幾人雙腿發(fā)軟,幾乎癱倒。
唯有沈青梧佇立原地,神色不動。
這只是第一把火。
退朝鐘響,她轉身離去,腳步看似沉穩(wěn),實則每一步都在拖拽殘破的軀殼。
心口劇痛如潮水般涌來,黑蛇紋已暴漲至咽喉下方,銀焰微弱得幾乎熄滅。
她強咬舌尖逼出一絲清明,指尖凝力,將一枚玉鎖狠狠壓入心竅,封住逆流陽氣,才未當場嘔血。
剛踏入偏宮寢殿,石燼碑突然震動。
碑面血紋重組,浮現(xiàn)新字——
“根未斷,火種藏軍營?!?/p>
她靠在墻邊喘息,冷汗浸透里衣。
陰爐宗并未覆滅,他們的火種早已潛入北境大營,借軍魂為薪,以地脈為引,悄然構筑新的陣眼。
這不止是邪術延續(xù),更是對王朝命脈的緩慢吞噬。
窗外風起,一片灰燼飄然貼上窗紙。
那灰上歪斜寫著一個“死”字,邊緣焦黑如焚。
可就在那死亡的痕跡旁——一縷嫩綠芽痕,正悄然蔓延半寸。
生與死在此刻交織。
她望著那抹綠意,眸底深處終于掠過一絲波動。
不是希望,而是決意。
指尖蘸血,她在黃紙上緩緩勾勒。
北境九條隱流,交匯一點,赫然與陰爐古陣圖完全吻合。
她閉目,識海中九百童魂齊顫,似在回應某種召喚。
而她的呼吸越來越輕,仿佛正把自己一點點燃盡,只為點燃另一場風暴的引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