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咔"的一聲,玉簪插入門心鎖孔。
整座禁閣劇烈震動,地磚裂開幽光,一條長廊從地底下升起來,廊頂浮著點點星芒,像極了地府的忘川。
"往生廊。"沈青梧輕聲念出這個名字。
她抬腳邁入,幻象如潮水般涌來——
紅墻金瓦的偏殿里,秦氏被按在祭壇上。
先帝手持金刀,刀尖抵住她心口:"鳳血祭天,國運永昌。"
"赦。。。。。。"秦氏突然笑了,血沫從嘴角溢出。
她咬破指尖,在詔書邊緣按了個血印,"我赦你不得好死。"
金刀落下的剎那,沈青梧心口劇痛。
她踉蹌跪地,左半身結(jié)滿寒霜,連呼吸都成了刀尖刮過喉嚨的聲響。
秦氏的記憶如鋼針般扎進她識?!昶潜怀殡x的痛,契約被強行轉(zhuǎn)移的灼,還有那道"赦"字血印刻進骨髓的恨。
"夠了!"她吼出聲,指尖蘸著自己的血,在虛空中劃出焚詔符令,"非以命祭,但憑心赦!"
廊頂突然裂開,百名身披枷鎖的虛影浮現(xiàn)。
他們抬起手,掌心躍出赤金火焰。
虛空中,"靖難遺詔"緩緩展開,每一頁都沾著干涸的血。
火舌舔過紙面,紙灰紛飛,每一片都映出一張帝王的臉——先胤開國皇帝、太武皇帝、直到當(dāng)今的蕭玄策。
"這是。。。。。。"沈青梧望著那些驚恐的面容,喉間發(fā)緊。
"他們每道詔,都埋著前朝的血。"其中一道虛影開口,聲音像生銹的齒輪,"我們是被吃掉的判官,用命換他們的安穩(wěn)。"
火越燒越旺,沈青梧眼前發(fā)黑。
最后一刻,她看見玉簪在掌心化作飛灰,心口的冰裂紋深如刀刻。
契約卷軸自動展開,首頁"赦"字泛著金光,下方新添一行:"靖難遺詔——焚。"
"轟!"
禁閣外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。
沈青梧扶著墻站起,看見老駝翁跪在廊口,銹燈舉得老高。
燈焰中,一道殘魂緩緩浮現(xiàn)——是謝無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