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傳孫尚儀。"他的聲音冷得像臘月里的冰棱。
當(dāng)老尚儀跪在地上時,蕭玄策已經(jīng)翻完了近三年的宮務(wù)記錄。
他望著案頭那半頁《換命錄》,突然笑了:"清梧閣空了三年,該有人住了。"他提筆寫了道口諭,"傳令,才人沈氏,遷居清梧閣,賜宮女二人,太醫(yī)令日日問安。"
孫尚儀領(lǐng)旨退下時,他望著窗外的殘?jiān)拢腹?jié)抵著下巴——這個沈才人,焚窗紙引胡道人魂魄,借送葬隊(duì)破換命局,連《換命錄》第三頁都能識破。
更有意思的是,她左眼的傷,和那些陰魂共鳴時的模樣。。。
"陛下,清梧閣的鑰匙。"小太監(jiān)捧著檀木盒進(jìn)來。
蕭玄策接過鑰匙,金屬涼意順著掌心爬上來。
他望著鑰匙上刻的"清梧"二字,突然想起沈青梧說的"死人比活人守諾"——這宮里的活人,倒不如個和地府簽契約的女子可信。
清梧閣的夜比靜室更涼。
沈青梧站在檐下,望著月亮被云遮住一半。
她袖中陰玉符還帶著體溫,符上"未知主謀"四個字,是用阿阮的怨氣寫的。
"阿阮,你們的債,我還沒算完。"她摸出腰間銅鈴,輕輕一搖,鈴聲清越,驚得院角的老槐樹枝葉亂顫。
風(fēng)突然大了。
清梧閣外的夜風(fēng)中,飄來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——是龍涎香混著血銹味,和《換命錄》上的氣味一模一樣。
沈青梧瞇起右眼,左眼紗布下的陰瞳微微發(fā)燙。
她望著風(fēng)來的方向,唇角勾起一抹冷意——該來的,總要來的。
清梧閣的夜風(fēng)裹著槐葉沙沙作響,墨蘭捧著玄色宮裙的手在抖。
裙角銀線繡著的冥途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那是昨夜沈青梧用陰血混著朱砂一筆筆描的,針腳扎進(jìn)指尖時,她連眉頭都沒皺。
"才人,這。。。這裙子透著寒氣。"墨蘭將裙子遞過去時,指尖觸到銀線的瞬間打了個寒顫,"您、您真要穿這個去夜昭閣?"
沈青梧站在妝臺前,左眼的紗布被夜風(fēng)吹得微微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