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退反進,將真龍之氣注入井中。
地底傳來一聲悶響,像沉睡的巨龍翻了個身。
蕭玄策的額頭滲出冷汗,卻笑了——原來地脈里真有龍,不是傳說,是被陰釘鎮(zhèn)著的活物。
"陛下!"霍沉突然單膝跪地,佩刀"噌"地出鞘三寸,又被無形之力壓了回去。
他脖頸青筋暴起,玄甲上的龍紋泛著暗紅,"龍氣。。。。。。龍氣在反噬!"
蕭玄策沒說話。
他能感覺到,地底那股力量在試探他的龍氣,像頭被鐵鏈拴住的兇獸,嗅著生人的味道。
直到后頸泛起涼意,他才緩緩收回手,掌心留下五道血痕——是被地脈里的鎖鏈劃的。
"回宮。"他的聲音比夜色更沉。
次日辰時,沈青梧被宣進宣政殿時,盲眼上的白紗被晨露浸得發(fā)潮。
她站在丹墀下,聽見龍椅上傳來衣料摩擦聲,便知蕭玄策在看她。
"你封了它?"
是蕭玄策的聲音,比往日低了些,像裹著層繭。
沈青梧點頭,右手無意識地攥緊袖口。
昨夜她用冥途鎮(zhèn)壓地脈時,契約紋從后頸爬到心口,"護世"二字燙得她幾乎昏死過去。
此刻那兩個字還在發(fā)燙,順著血脈往指尖鉆。
"十年。"她開口,聲音像碎玉,"十年后,釘會再松。"
殿內(nèi)靜得能聽見銅鶴香爐里香灰墜落的響。
沈青梧"看"見蕭玄策站起身,龍靴碾過青磚的聲音越來越近,停在她面前半尺處。
他身上有龍涎香混著冷鐵味,是昨夜探井留下的陰寒。
"若朕想永鎮(zhèn)此脈,需何代價?"
沈青梧冷笑。
她"看"見過太多帝王貪念,前世那個背叛她的師父,不也是想借趕尸術(shù)修長生?
此刻蕭玄策的龍氣里裹著地脈的陰毒,像團將熄的火,急著找柴添。
"萬魂獻祭,或——"她抬起右手,冰寒的指尖幾乎要碰到蕭玄策的龍袍,"一個活著的判官,永鎮(zhèn)地心。"
龍袍的金線擦過她手背。
蕭玄策的呼吸頓了頓,她甚至能聽見他喉結(jié)滾動的聲音。
"從今日起,清梧閣為禁地。"他退后半步,聲音恢復(fù)了帝王的冷硬,"你的話,仍是朕的旨意。"
沈青梧沒動。
她知道這是蕭玄策的妥協(xié)——既想利用她的能力,又怕被她反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