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梧摸向腰間的陰玉符,指尖觸到符上刻的"判"字。
她盲眼轉(zhuǎn)向聲音來處,嘴角扯出一絲笑:"陛下想問先帝遺言?"
龍袍的窸窣聲頓住。
蕭玄策的呼吸近了些,帶著習(xí)武之人特有的沉穩(wěn):"你能聽見?"
"能聞見。"沈青梧將陰玉符按在心口,符上的紋路燙得她心口發(fā)疼,"陛下身上有龍氣,有朱砂印泥味,還有。。。。。。"她頓了頓,"有太液池底沉了二十年的檀香——那是先帝棺槨里的香。"
殿中死寂。
蕭玄策的手指擦過她鬢角的碎發(fā),帶著龍紋扳指的涼意:"代價(jià)?"
"我可能再也看不見。"沈青梧閉了閉眼,左眼深處傳來灼燒般的痛,"或者,活不過今夜。"
蕭玄策的手指在她發(fā)間頓住。
沈青梧卻已低誦咒文,陰玉符在掌心裂開細(xì)紋,血珠順著指縫滴在地上,畫出扭曲的召魂陣。
脖頸處的契約紋突然竄起火光,從鎖骨燒到肩頭,半身肌膚浮現(xiàn)漆黑的鎖鏈紋路,像要把她整個(gè)人釘進(jìn)地府。
"我以最后陽壽,換一言——開!"
七竅突然涌出鮮血。
沈青梧踉蹌兩步,撞進(jìn)蕭玄策懷里。
龍袍的金線刺得她臉頰生疼,卻聽見虛空中傳來蒼老的咳嗽聲,帶著她熟悉的趕尸鈴響:"。。。。。。崔氏。。。。。。篡詔。。。。。。東宮。。。。。。冤。。。。。。"
話未說完,她喉頭一甜,鮮血噴在蕭玄策胸前的龍紋上。
意識(shí)開始模糊前,她聽見自己說:"債還沒算完。。。。。。"
再睜眼時(shí),沈青梧聞見了藥香。
是小鳶常用的艾草味,混著墨蘭身上的皂角香。
她想動(dòng),卻發(fā)現(xiàn)渾身像被抽了筋骨,連抬根手指都難。
"娘娘醒了?"小鳶的手撫上她的腕脈,帶著少女特有的溫度,"您睡了快三個(gè)時(shí)辰,陛下守了一個(gè)時(shí)辰才走。"
"守?"沈青梧扯了扯嘴角,嘗到嘴里的苦藥味,"他說什么?"
"傳旨升您為正五品婕妤。"墨蘭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,"還說清梧閣出入不用通傳,您的話就是圣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