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太后身邊,不止她一人動手。"
墨蘭打了個寒顫:"主子,這是。。。。。。"
"用活人的魂煉油,給將死之人續(xù)命。"沈青梧扯下尸首的一縷頭發(fā),"陰魂被釘在尸身,燈不滅,魂就散不了,燈油就能多熬些時候。"她取了尸首指尖血,混著黑狗血滴在燭芯上,"去佛堂方向點了這燭。"
墨蘭捧著黑燭剛走,小太監(jiān)就來傳旨:"皇上宣昭媛去御書房。"
沈青梧整理鬢發(fā)時,鏡中映出她心口的契約紋——青紫色已經(jīng)漫到鎖骨,像條吐信的蛇。
她指尖撫過紋路,低笑:"蕭玄策,你要查的《換命錄》,怕要從這燈里翻出答案了。"
御書房里,蕭玄策正翻著孫尚儀剛呈上來的奏報。"昭媛昨夜煉魂續(xù)命"幾個字刺得他眼疼。
他捏著奏報的手青筋凸起:"她竟敢以宮人殘魂為祭?"
孫尚儀跪伏在地道:"奴婢不敢妄斷。。。。。。但昨夜西苑烏鴉成群,繞清梧閣三圈而落,似有陰令傳遞。"
蕭玄策沉默片刻,突然問:"她升為昭媛后,可求過什么?"
"只一件。"孫尚儀答,"每月初七,準她獨入西苑焚香祭妹。"
"祭妹?"蕭玄策冷笑,指節(jié)敲了敲桌案,"她是去點名——點那些冤死在西苑的魂,替她數(shù)債。"他望著窗外掠過的烏鴉,眸底暗潮翻涌,"傳旨,今晚子時,朕要去西苑走走。"
子時,西苑廢井邊。
沈青梧舉著黑燭,幽藍的火焰在風里搖晃。
她將宮女的殘魂導入陰玉符,逆著《往生咒》的調(diào)子念誦:"魂歸地,怨歸天,鎖魂釘,斷前緣。"
井中突然泛起氣泡,水面裂開一道縫,一盞血燈虛影緩緩升起。
燈芯是縷半透明的魂魄,面容與太后有七分相似——但那不是太后,是更年輕、更清瘦的模樣。
"雙生替命。。。。。。血燈續(xù)壽。。。。。。"那魂的嘴動著,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,"我被鎖在地窖第七層。。。。。。姐姐說,等燈油熬干,就放我去輪回。。。。。。"
沈青梧望著血燈,唇角微揚:"原來你們連親人都騙。"她將陰玉符對準血燈,"這盞燈,我替你滅了。"
符上的紫光驟然暴漲,血燈虛影劇烈搖晃。
燈芯里的魂突然露出笑容,口型分明是"謝謝"。
"啪。"
血燈熄滅的剎那,天地驟暗。
狂風卷著枯葉從四面八方涌來,鋒利如刀,刮得沈青梧臉上生疼。
廢井里傳來悶雷般的轟鳴,黑霧順著井口往上涌,像有什么東西,正掙開千年的鎖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