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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西苑祭魂，帝王窺心（第2頁(yè)）

"今日開冥途，不為超度——為討債！"她撕開腕間的布條，鮮血"嘩嘩"滴進(jìn)腳邊的銅爐，逆誦的《往生咒》從喉間滾出，每個(gè)字都像帶著倒刺，刮得她舌頭疼，"輪回篡記，破！"

虛空中突然炸開一聲脆響。

阿阮的魂影猛地清晰起來，她伸手想去碰沈青梧的臉，指尖卻穿透了她的皮膚——那是魂魄與活人最遙遠(yuǎn)的距離。"姐，崔氏賬本里每月十五的香油錢，都進(jìn)了周嬤嬤的莊子。。。太后的延壽丹，要童女的魂。。。"

"大膽！"

一聲冷喝驚散了半片陰?kù)F。

沈青梧猛地轉(zhuǎn)頭，月光下立著道玄色身影，龍紋暗繡在袍角翻卷，正是蕭玄策。

他身后霍沉握著刀柄，十步外的禁軍甲胄泛著冷光，卻沒一人敢上前半步——佛堂前的陰寒像道無形的墻，凍得他們牙齒打顫。

"才人深夜聚魂，可是要造反？"蕭玄策的聲音像浸在冰里，目光卻落在沈青梧左眼上——那里正滲出幽藍(lán)的光，像要把夜色吸進(jìn)去。

沈青梧抹了把嘴角的血，單眼直視他："陛下若不信，可走近看——這滿堂冤魂，可有一人是假？"她扯下左眼的紗布，幽藍(lán)光芒驟盛，所有魂魄的執(zhí)念化作光影，在兩人之間流轉(zhuǎn)：阿阮被燒得焦黑的尸體，鄭伯喝下毒酒時(shí)抽搐的手，崔尚宮把染血的賬冊(cè)塞進(jìn)爐子里的冷笑。。。

蕭玄策瞳孔驟縮。

他能聞到焦糊味，能聽見鄭伯臨終的喘息，甚至能看見崔尚宮鬢角的金步搖在火光里晃動(dòng)——這不是幻術(shù)，不是蠱毒，是某種他從未觸碰過的秩序。

龍袍下的手指無意識(shí)攥緊，腰間的龍紋玉佩竟結(jié)了層薄霜。

"你若真能斷生死。。。"他往前走了半步，陰寒順著靴底爬上腳踝，"那朕問你——朕的陽(yáng)壽，還有幾日？"

沈青梧的陰瞳突然震顫。

她看見黑霧里伸出只骨手，指尖點(diǎn)在蕭玄策命宮位置，卻在最后一刻被團(tuán)金芒彈開。"天機(jī)不可泄。"她喉間的腥甜涌得更兇，"但血引之災(zāi)，已近。"

蕭玄策盯著她泛青的臉。

七日前初見時(shí)，她還只是個(gè)跪在雨里的才人，七竅流血卻咬著牙不哭；此刻她眼尾青黑，唇色白得像紙，偏生眼里燒著團(tuán)火，燒得他心口發(fā)疼。"你不要命，也要查到底？"

"我的命，早就不值錢了。"沈青梧突然笑了，血珠順著下巴滴在素縞上，"但她們的債——一個(gè)都不能少。"

風(fēng)突然停了。

所有魂魄的光影驟然消散，阿阮的魂影最后撫了撫她的臉頰，便如晨霧般散了。

沈青梧眼前一黑，膝蓋撞在青石板上，喉間腥甜噴涌而出。

"放肆！"霍沉抽刀欲上，卻被蕭玄策抬手?jǐn)r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