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子垕不贊同的道:“父親,堂兄不是那樣的人?!?/p>
就連朱子埅也道:“父親,堂兄性格雖軟弱了些,為人卻厚道孝順,他不是見利忘義之人?!?/p>
他頓了頓后道:“不論及爵位,堂兄嬰幼時就是大伯和大伯母撫養(yǎng),他被二伯奪走時已經(jīng)十二歲,他們親生父子間沒有感情,二伯還是汝南郡王時便對他不好,時常打罵,聽說被廢為庶人之后,堂兄的日子更艱難,在他們家簡直連牛馬都不如。
難道堂兄敬愛大伯不是因為大伯對他的教養(yǎng)和疼愛嗎?”
朱子埅道:“您懷疑堂兄孝敬大伯是因為周王爵,那我和大哥孝敬大伯又是因為什么呢?”
朱有爝大怒,一巴掌打過去,“放肆!”
“啪”的一聲,朱子埅低下頭去,人卻倔強的挺直腰背。
朱子垕上前擋在朱子埅身前,也倔強的看著父親。
朱有爝怒氣上涌,猛的回過神來,這些年,一是為了寬慰長兄,二來他也的確有些想法,所以時常把幾個孩子送到周王府來,結(jié)果他們和長兄越來越親近,反倒不服他這個父親的管教了。
尤其是朱子垕和朱子埅,倆人從兩歲開始住在周王府,一年只偶爾回郡王府一兩趟。
周王府倒像是他們的家,郡王府成了親戚家了。
這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,朱有爝氣得心口疼,他轉(zhuǎn)著腦袋找東西要抽孩子。
朱子埅想了想,還是推了一把兄長,道:“快跑。”
朱子垕猶豫了一下,不肯跑。
朱子埅拽著他就跑,“小受大走,這一看父親就是想打死我們,為了不讓父親后悔,我們先跑,不然回頭他心疼,我們豈不是不孝?”
朱子垕覺得他說的有道理,于是跟著他跑了。
朱有爝還在找趁手的工具呢,一回頭,兄弟倆攜手跑了,他氣得跟在后面跑,“混賬東西,你們給我回來,哎呦——”
朱有爝腳下一滑,半條腿摔進水里。
朱子垕和朱子埅跑得更快了,一溜煙就沒了人影。
而抱著孩子回屋的谷氏正一邊讓人打了熱水給他洗澡,一邊問他這段時間發(fā)生的事。
半年的時間,朱同鍥也就記得父親和母親,其他的事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。
他是怎么走丟的,他也不知道,只記得,“好多小孩,壞人帶我們鉆洞洞,然后來了好多人,還拿著刀和火把,我害怕,就四處亂鉆,三爺爺就把我?guī)ё吡??!?/p>
“三爺爺是一個很好的爺爺,他討到吃的就分我一點,肚子就不餓了。”說到這里朱同鍥還沖谷氏伸手,念起他乞討時的臺詞,“給個饃,給口湯,祝恁長命又健康~”
朱同鍥揚起笑臉,一臉討好的看著母親。
谷氏一聽,心痛到不能自已,“啊”了一聲將人狠狠地抱進懷里,痛哭不止。
朱子瑾將陶季三人安排在客房,才進院子就聽到妻子的哭聲,嚇得拎起衣袍就往里跑,“怎么了,怎么了?”
朱同鍥一臉害怕,把小手縮了回去,完全不懂母親為什么哭。
看到父親,他也哇的一聲哭出來。
谷氏抱著孩子撲進朱子瑾懷里,痛哭道:“夫君,我們走吧,鍥兒過得太苦了,我怕,我害怕……”
朱子瑾抱住母子兩個,眼眶通紅著搖頭,“不行,父親病重,此時離開,豈不是背叛?還有母親……”
他緊緊地抱住谷氏道:“你放心,我,我會保護好你們的,這樣的事,絕不會再發(fā)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