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日,攝政王府表面恢復了往日的平靜,甚至比以往更添幾分刻意的“恩愛”。蕭辰幾乎推掉所有不必要的應酬,只要得空,必定回府陪著云錦。
他用一種近乎笨拙的方式彌補著那日的傷害,賞賜如流水般送入凌霄院,珍玩首飾、綾羅綢緞,甚至還有幾處風景極佳的田莊地契。
晚膳必定陪她用,夜里更是極盡纏綿,仿佛要通過這種最原始的方式,確認她的存在,撫平她心中的芥蒂,也安撫自己內心那無法言說的不安。
云錦默默承受著他的好意與熱情,表面溫順配合,但心底那根刺,卻并未拔出。
她依舊去錦瑟閣處理事務,只是蕭辰派來“保護”她的護衛(wèi)明顯增多,且每次她外出,他必定會詳細過問去向、見何人,雖未再強行帶她回府,但那無形的掌控,卻無處不在。
兩人之間,仿佛隔著一層薄冰,表面光滑平靜,底下卻是暗流涌動。
這一日,蕭辰下朝回府,面色比往日更沉凝幾分。
“怎么了?朝中又有煩心事?”云錦為他斟了杯熱茶,輕聲問道。
蕭辰接過茶杯,指尖摩挲著溫熱的杯壁,沉聲道:“北狄殘余部落與西域幾個小邦勾結,頻頻騷擾邊境,劫掠商隊。朝中主和之聲又起,認為應與西域聯(lián)姻,換取邊境安寧。”
又是聯(lián)姻?。≡棋\端著茶壺的手微微一緊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王爺如何決斷?”
“本王已調派精銳前往邊境駐防,并下令,若遇侵襲,可自行反擊,不必請示?!笔挸秸Z氣冷硬,
“聯(lián)姻之事,絕無可能。但百里鳶借機頻頻入宮,與太后、太妃走動,又在京中貴女圈散布謠言,言你……善妒,不容人,阻礙兩國邦交?!?/p>
云錦聞言,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。百里鳶這是要將她置于輿論的火上烤。
“還有,”蕭辰看著她,眼神復雜,
“慶元帝今日私下召見我,言語間暗示,若我能穩(wěn)住西域,即便不娶百里鳶,也應適當給予孔雀商會一些便利,以示安撫。三日后,宮中設宴,款待西域使團,慶元帝希望……你我能一同出席,緩和與百里鳶的關系。”
云錦抬眸,對上蕭辰的目光。她明白,這不是商量,而是通知。
作為攝政王妃,有些場合,她必須出席。而慶元帝此舉,既是施壓,也是試探,想看看她在這等壓力下,會作何反應。
“妾身知道了?!痹棋\垂下眼睫,掩去眸中情緒,“屆時,妾身會準時出席?!?/p>
蕭辰握住她的手,感覺到她指尖的微涼,心中一陣煩悶與心疼。“錦兒,委屈你了。你放心,有本王在,絕不會讓任何人給你氣受?!?/p>
云錦輕輕抽回手,拿起繡繃,開始繡那幅未完的百鳥朝鳳圖,語氣平淡無波:“王爺言重了,身為王妃,這是妾身分內之事?!?/p>
她這般平靜疏離的態(tài)度,讓蕭辰心中更加不是滋味。
他知道那日的裂痕仍在,可他不知該如何才能真正彌補。他寧愿她哭鬧,指責,也好過這般看似順從、實則將心門悄然關閉的模樣。
三日后,宮中夜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