鞭身入手冰涼,是某種不知名的柔韌材質(zhì),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。
奚寒舟握著它,就像握著一截燒紅的烙鐵,燙得是他看不見的尊嚴。
他面無表情地轉(zhuǎn)身,一步步走回宋清音面前,將那根黑色的軟鞭遞了過去。
動作機械,神態(tài)麻木,好似一具被人抽走了魂魄的人偶。
宋清音卻沒接。
她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,好整以暇地歪著頭,目光從他死寂的臉上,一路滑到他遞過來的手上。
那只手骨節(jié)分明,修長有力。
此刻正因為攥得太緊,指骨的輪廓異常清晰。
“拿著。”
她輕聲命令,嗓音又恢復了那種甜得發(fā)膩的語調(diào)。
奚寒舟沒動,維持著遞出的姿勢。
“我說,讓你自己拿著?!?/p>
宋清音的耐心似乎在告罄,聲音里的甜味淡去,染上了冰冷的寒意。
奚寒舟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。
他明白了她的意思。。
這是羞辱。
她要他親手,將懲罰自己的工具,恭敬地呈上,等著她來施恩。
他緩緩收回手,黑色的軟鞭垂落在他身側,像一條蓄勢待發(fā)的毒蛇。
宋清音見狀,滿意地笑了。
她慢慢從地毯上起身,赤著一雙白嫩的腳,踩在厚實的地毯上,沒有發(fā)出一點兒聲響。
“跪下?!?/p>
她站在他面前,明明比他矮上一個頭,可那股居高臨下的氣勢,卻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碾碎。
奚寒舟的身體僵硬了一瞬。
空氣死寂,落針可聞。
他可以忍受被偷襲,可以忍受被禁錮,甚至可以忍受死亡的威脅。
但跪下,這兩個字,像兩根燒紅的鐵釘,狠狠扎進了他的尊嚴里。
但其實,他也許早就沒有尊嚴了。
見他不動,宋清音也不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