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全身的肌肉繃緊如鐵石,指甲深深摳入身下的硬木床板,留下數(shù)道深痕,喉間壓抑著野獸般的低吼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白氣和血腥味。
“穩(wěn)住。引而不發(fā),游而不滯?!眳嗡仡~頭已見細汗,眼神卻銳利非常。
他緊盯著陸宸遠血脈運行的軌跡,不敢有絲毫分神,雙手十指如同撫琴般在金針尾部快速拂過,不斷微調(diào)著內(nèi)力的輸送,確保那霸道的藥力始終被牢牢約束在血脈之中高速流轉(zhuǎn),一絲一毫都無法逸散被吸收。
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變得無比漫長。
窗外,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籠罩著大地,房內(nèi)燭火搖曳,將陸宸遠痛苦掙扎的身影和呂素凝神施術(shù)的身影投在墻壁上,如同上演著一場無聲的酷刑。
不知過了多久,當陸宸遠感覺自己的意志力即將被這雙重折磨徹底摧毀時,他皮膚下那駭人的赤紅脈絡(luò)終于開始有了一絲微弱的、奇異的律動。
狂暴的藥力在金針的引導(dǎo)和血脈的約束下,形成了一種被動的、高速循環(huán)的洪流。
雖然依舊痛苦萬分,但那毀滅性的焚燒感似乎被這奔騰的洪流帶走了一部分,體內(nèi)兩條火龍的沖撞也因血脈被藥力強行“占據(jù)”而減弱了一些。
呂素眼中精光一閃,時機到了!
他快速出手,拔掉陸宸遠左臂幾處關(guān)鍵的金針。
幾乎是同時,他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玉碗,精準地接在陸宸遠手腕下方。
匕首劃過腕間,留下一條細長的傷口。
嗤——!
一道滾燙的、顏色比尋常血液更為深紅、甚至隱隱透著赤金色光澤的血液,像被壓抑許久的巖漿找到了出口,帶著一股奇異的灼熱藥香,激射而出,落入玉碗之中。
這血液一離體,陸宸遠立刻感覺到體內(nèi)那幾乎要將他撐爆的恐怖壓力驟然減輕了一分。
然而,這并非結(jié)束。
隨著富含涅盤丹藥力的血液被放出,血脈中奔騰的藥力洪流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點,更加瘋狂地涌向被放開的血脈通道。
呂素立刻又在新的穴位補上金針,維持著那精妙的引導(dǎo)與循環(huán)。
“第一碗引血,最是霸道,也最關(guān)鍵!”呂素看著玉碗中那蘊藏著恐怖生機與藥力的血液,迅速將其倒入旁邊一個早已備好、盛滿溫水的銅盆中。
盆中浸泡著數(shù)種珍稀藥材,血液一入水,并未擴散,反而如同活物般凝聚不散,水汽蒸騰,藥香瞬間彌漫整個房間,濃郁得化不開。
他沒有遲疑,迅速將銅盆端起,快步走了出去。
“吱呀——”
門一開,等在門口的黎青青和秋月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。
“神醫(yī),怎么樣了?”黎青青率先開口,視線止不住的落在他身后,在她的角度,除了房間的擺設(shè)外,她什么也沒看到。
“將藥拿去煎,煎至一碗水后端過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