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在桌下緊緊攥起了拳頭。
有人瞬間臉色煞白,額頭上沁出細密的冷汗。
空氣中那陳舊的油墨味似乎瞬間被一種叫做“恐懼”的分子所稀釋、擴散。
林維泉是誰?
一個掌控著琉璃鎮(zhèn)土地命脈的實權(quán)人物!
他的落馬,大家猜測的底線是縣紀委查辦。
此刻“市紀委”、“雙規(guī)”、“案情特別重大”這些字眼連番拋出,傳遞出的信號再清晰不過——這已不是一起普通的腐敗案,而是引爆了一顆埋藏極深的巨型炸彈!
沖擊波才剛剛開始擴散,下一個被波及的會是誰?
無形的恐慌像瘟疫一般,無聲而飛速地在會場蔓延。
張超森的心跳驟然失速。
當“林維泉”、“雙規(guī)”、“市紀委”這幾個詞被秦明冷冰冰地拋出來時。
他仿佛被人用冰錐狠狠刺中了心臟。
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瞬間竄上頭頂。
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隨即被強大的意志力強行按下。
指甲深深摳進掌心,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,提醒他必須維持表面的鎮(zhèn)定。
“虧大了……”一個陰鷙的聲音在他心底瘋狂咆哮,“二千萬!整整二千萬啊!”
“煮熟的鴨子飛了不說,連林維泉這條聽話的獵犬也折了進去!”
本可神不知鬼不覺地落袋為安。
最終如同推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。
然而,比起那筆巨大錢財?shù)膿p失。
更讓他心悸的是此刻懸在頭頂?shù)倪_摩克利斯之劍。
他強迫自己的呼吸放慢、再放慢,臉上的肌肉努力調(diào)動出一個符合場合的凝重表情,目光低垂,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樣,沉浸在通報帶來的震撼和反思之中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顆心正像被放在滾油里煎炸。
多年的官場沉浮,對危險近乎本能的嗅覺。
讓他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翻船的一天。
從開始那個計劃的那一刻起。
他就如同最高明的拆彈專家般,開始精密地布置“引信拆除”工作。
一切都已早就做了安排,與這一事件進行了切割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