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著一身干凈整潔的深色外套,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眼圈深陷,頭發(fā)也稍顯凌亂,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和驚魂未定。
她下車時,腳步都有些虛浮。
目送她的紀委車輛無聲駛離,匯入夜幕初降的街燈車流中消失不見。
這一幕被無數雙或驚訝、或疑惑、或幸災樂禍、或好奇至極的眼睛看到了。
消息再次像點燃的野火,在琉璃鎮(zhèn)的官場及更廣泛的范圍內蔓延開。人們私下里議論紛紛:
“這么快就放回來了?沒事了?”
“肯定有事!不然怎么會被帶走?”
“現在回來……是不是招了什么?當污點證人了?”
“嘖嘖,看著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啊……”
“這下子,另外三個……怕是懸了?!?/p>
鄭瑜的回家,沒有驅散風暴,反而給這場臺風增添了一層濃霧般的謎團和更加詭異的氣氛。
她成了風暴眼中一個孤絕、閃爍又備受爭議的焦點。
深夜,琉璃鎮(zhèn)機關家屬院一棟樓房的五樓,燈光徹夜未熄。
鄭瑜蜷縮在宿舍沙發(fā)里,身上披著厚厚的毛毯,手里緊緊捧著一杯早已冰涼的水。
一天一夜的煎熬,比她想象的任何考驗都更恐怖。
狹小的、僅有冰冷鐵椅和監(jiān)控攝像頭的詢問室,對方或冷靜或嚴厲的重復問話,那些要求回想、澄清的細節(jié),尤其是被點名的相關轉賬……
她都如實地做了交代。
直到紀委的同志拿出一份2500萬元的資金流水清單…她才像被猛地按頭扎進了冰窟。
那是精巧偽裝后的洗錢!
巨大的羞恥感和恐懼感將她淹沒。
紀委的態(tài)度是嚴正的:不知情不代表無事,關鍵在行為客觀上起到了掩飾和協(xié)助作用。
這種后怕讓她渾身顫抖。
直到她說出了江昭陽的相關安排部署,自己冒著風險拖延了付款時限,并報告了江昭陽。
紀委的人面面相覷。
紀委工作人員向趙珊報告后,當然,這一切不難核實。
更重要的是,江昭陽鎮(zhèn)長的證詞與她完全吻合。
她獲得了自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