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時雁沒抬頭,語氣中沒有半分喜怒:“又怎么了?”
聽起來有點煩躁,不知道是因為身邊的人不對,還是因為逼著他一個完全不信佛的唯物主義者嚴謹?shù)刈咄赀@一整套流程。
程修明看著他那模樣,又看見寧魚和左棠棠兩人就站在不遠處的百年大樹旁說話,左棠棠時不時地往這邊看。
當時,他就嘖了一聲:“行了,我知道你只對寧魚有耐心,但是現(xiàn)在不是你煩的時候,你倒是往前看一眼啊。”
厲時雁正拿著三炷香拜著,面前的高僧還帶著他繼續(xù),他哪兒有空看程修明,“有什么事兒結束再說?!?/p>
“等結束就來不及了?!背绦廾髦钡貌恍?,一個抬頭,就看見許愿樹邊的寧魚和左棠棠兩個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。
左棠棠的目光自然落在他的身上,就像寧魚的目光只會落在厲時雁身上一樣自然。
一旁突然傳來厲柔帶著淺笑的聲音:“雁哥哥,那邊的人有點眼熟,好像是寧魚姐姐和她的朋友……”
厲時雁這才抬起頭,目光抬起來的一瞬間,直接對上了那百年大樹邊站著的寧魚。
程修明嘖了一聲,用胳膊肘戳了戳他:“你可別說兄弟沒提醒你啊,是你自己不看的。”
說完,程修明就立馬離開了厲時雁身邊,十分果斷地朝著左棠棠走了過去。
厲時雁站在原地,手里還拿著那三炷香。
對上那一雙平靜的清澈眼眸,明明什么情緒也沒有,明明那么平靜,就好像是一潭死水,不驚訝不生氣也沒什么情緒。
可就是太平靜了,反而讓他竟然開始有些無所適從。
剛才頻繁地抬動手臂,已經讓他傷口再次撕裂,但事已至此,他總不能拜了一半就停止。
手臂上的疼痛有些難忍,但這時候厲時雁才反應過來,什么難忍的疼痛都沒有寧魚這一個眼神來得痛快。
程修明走過去,似乎對左棠棠和寧魚說了些什么。
厲時雁目光沉沉,順著高僧的指示再次將這三炷香扔進鼎里。
一旁厲柔也聽著高僧的話,及時遞上了新的三炷香:“雁哥哥,繼續(xù)吧。”
厲時雁停頓兩秒,沒接。
寧魚只是看著他,其實心里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,她都能被允許叫他小哥了,陪她來上個香拜個佛完全不在話下。
她已經不太驚訝了。